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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回去不一样是送死吗!”
孙其丽声音虚弱:“要我说,不如我们主动投降,或许还可以……”
“还有办法!”
周尔曼态度坚定,打断孙其丽的消极言论。
她说:“我知道一条小路,我们可以抄小路往村里走,直接去最北边的林子里躲躲,那片林子很大,说不定他们也找不到我们。”
听了这个,黄云眼睛里才渐渐有了希望:“我们可以在林子里待一天,等到夜幕降临之后,再逃一次!”
周尔曼鼓舞大家:“对,黄麻子不可能整晚都不睡觉,我们明天再试一次,总有他松懈的时候!”
孙其丽不置可否,只是按着自己的肚子,趴在周尔曼背上小声哼哼唧唧。
她的血持续向下滴落,在地面溅起一片片小血花。
四个人鬼鬼祟祟挑了一条小路,安静而迅速地穿过村庄,直奔与出口相反的方向——那片树林。
姥娘庙就在这个方向,玲纳曾经去过树林,还在那里迷了路。
玲纳不认为她们能跑出去。
但周尔曼的手一直抓着她的肩膀,奇怪的是,她并不想挣脱。
说不定呢,要是最后跑不掉,那就让所有人和她一起,去姥娘庙吃点东西。
玲纳可以先和她们一块儿玩一会儿,说实在的,她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其实……也没有饿到那种程度,不是吗。
或许因为她们逃跑的方向刚好与出村方向相反,踪迹不容易被发现,黄麻子也追丢了人,只能在村里挨家挨户地问。
四个人一路跑到林子里时,天光大亮,钟声已经响了六下,刘家村彻底醒来,所有人都知道了她们逃跑的消息。
黄麻子敲响三婶家门的时候,三婶才刚被人发现。
“啊呦啊呦!
没法活了啊!”
三婶脑袋上缠着绷带,双手双腿并用,在床上乱锤来表达自己的怒气。
她哭天抢地:“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媳妇都能打婆婆了,她这是要杀死我啊!”
黄麻子照例安慰:“她们年纪小不懂事,总会长大的。”
“你可得把人给我抓回来,我要狠狠教训她一顿,让她知道厉害。”
黄麻子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刘家村就这么大点地方,她们又跑不出去,当然能抓回来,放心。”
三婶想了又想,继续争取道:“以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到时候你给我换一个听话的媳妇吧,她演戏演了这么久,我可不信她能改好。”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中了黄麻子的笑点,他咯咯笑得停不下来。
“还说呢,你不也是那么过来的吗。”
黄麻子指着三婶的一双小脚,满意地摇头,“哪有什么能不能改好,你还不知道吗。
女人啊,只要吃点苦头,马上就变乖喽。”
三婶的脚一般不会展露在外人面前,但现在她气得撒泼打滚,就不小心露了出来。
那双脚没有穿袜子,白嫩,小巧,却只有一半。
脚掌边缘止于一块整齐的疤痕,就像被人用锋利的武器割下了前半部分,然后照常生活,照常走路……就这样过了几十年。
三婶看看自己的两只脚,她早已忘记之前的疼痛,此刻只知道傻乐:“哈哈,说的也是。”
“姥娘会奖励她乖巧的女儿,就像我一样。”
她痴痴望着西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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