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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呼啸不止,一干护卫皆是惊疑,却并没有人去请越青雨。
谢定闻言略怔了下,思及越氏同皇家的那桩婚约,不由皱眉道,“越娘子乃我谢氏新妇,恐不宜在此关头同殿下相见。”
“见不见的你说了不算。”
萧淮将将从并州脱身,马不停蹄地前往广川郡平匪,正是乏累之际,却听说了越氏的十一娘同初安侯的婚事,先是诧异,再是勃然大怒,带了一队亲卫一路快马来截人,此刻怒气正在心头翻腾,气急却笑,“孤为君,你为臣,莫是初安侯教你对孤不敬的吗?”
如此高的一顶帽子,谢定自是不敢受,单膝跪下行了一礼:“臣无此意,殿下恕罪!”
萧淮摩挲了下手中的剑柄,并不说话,亲卫分散在四周拦着路,也无让行之意,似乎料定了马车上的人正在听着,刻意同她僵持。
合璧娇眉一挑,压着怒意道:“这皇室的人莫不是都同娘子有仇吗!
这太子平日里不见多在意……”
未等她说完,越青雨倏地拢了拢衣裳,便欲掀帘下去。
在此关头,却听骏马呼啸声,几息后有人翻身下马,急切道,“殿下!”
这声音有些熟悉,合璧悄然掀开一角轿帘,瞥见了半张清隽温和的侧脸,随即转过身道,“是敬文公子,陛下先前派他与太子同去并州,如今二人一前一后来此,着实怪哉。”
越青雨略有些诧异,不知他又缘何追到这里,正听他说,“臣忧殿下,故快马同往。”
“越娘子舟车劳顿,怕会冲撞了殿下,才……”
萧淮一向不喜祝家人,这些时日同祝衡一同平匪,二人时有分歧,厌恶更甚从前,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祝衡,此事跟你有何关系?”
“殿下勿怪,臣只是顾念殿下声名,故言出无状,只是越娘子出嫁,殿下实应避嫌。”
祝衡拱手一礼,倒是不卑不亢。
祝衡乍听越十一娘嫁去定州之事,心下虽有波澜,也只是三分惋惜和慨叹,惋惜自己晚了一步,慨叹越青雨的遭遇,只是听闻萧淮倏地带人往广川郡来,直觉不好,便一路跟了过来。
萧淮冷飕飕地笑了声,眼神凌厉,“你的手伸的够长的,连孤见不见旁人都要加以置喙,那日后,是不是要篡了我萧氏的天下?”
他如今也是怒及,越发恣肆,说罢便要往马车处去。
而这时,越青雨却从里头出来了。
一只白皙如雪的手扶在侍女臂上,淡淡一层雪光相映,薄施脂粉的脸掩在面纱下,只露出一双潋滟温婉的眼睛。
萧淮再逼近一步。
“臣妇拜见殿下。”
她的嫁衣裹在里头,外头罩了件浅青色的斗篷,头颈弯下个柔软的弧度,屈膝行礼。
萧淮从她袖腕处瞥见了那抹红,又听她自称‘臣妇’,脸色瞬间沉下来,眉眼间积满阴沉,几乎是瞬间上前擒住了她的手腕,手骨因用力而泛出青筋,目光低垂,隐在阴影里,显得阴森可怖,“你该是孤的妻!”
越青雨的手被他拽的生疼,顾不上细究他此举之意,心下却生出一丝难以言明的悲哀,抬眸对上他的眼睛,轻声叹息:“是啊。”
我在梦中嫁给了你,可是做你的妻子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为了那一点爱,活的小心翼翼,为了家族荣耀,付出了性命,唯独没有为自己。
她这句若有若无的叹息太轻,萧淮愣了愣,被她眼中凝着的近乎于悲悯的情绪灼伤,不由又念起她葬在火海时的场景,他另一只手钳制住越青雨的脖颈,直将她迫的呼吸不过。
后头的合璧急切上前,却被萧淮的近卫拦下,祝衡惊呼,便就欲往前拦萧淮,“殿下放手!”
萧淮自幼习武,哪是祝衡一介文人抵抗住的,何况萧淮正在激愤之中,抬腿便将祝衡踹出几步远,喷出一口鲜血来。
“殿下,远处正有一队人马而来,身份未明,皆是训练有素的兵将,恐怕来者不善!”
近卫飞身而来,快声禀报道。
“滚!”
萧淮却无心听之,不由分说地抬脚直向近卫胸口。
马蹄落在薄雪上的声音短闷,却难以忽略,越青雨闭了闭眸,以手推萧淮,气力却轻,他的身形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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