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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头哈哈笑了几声,瞧着最后剩下的越青雨,问道,“小娘子,你家在哪儿呢?老头子把你送回家也要回家咯!”
越青雨拿捏不准这两人的来头,只道,“在春花巷里,谢谢您。”
临走时,将内兜里飞渡给缝的平安符赠给了那少女。
回府后,且就不提如何抓到那老仆,将其打发出府,便是这桩事,司州府中至今也不知。
只是后来,又同叶神枝打了几回交道,一来二去地,便熟络了。
这厢,钟玉皎见她出神,以为她还在生气,便道:“姐姐,你别生气了。
我就是不懂,为何这世道,男子可以江南地北地去跑、求教、投靠,而女子却要拘在家中,哪里也去不得,我偏要像男子一般去长长见识!”
越青雨思绪回笼,终于轻声说了句:“你这样的想法甚好。
可是你我满打满算也不过才认识四五日,你便敢追着我走,太过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里了些。”
昨日,临到离开梨谷镇时,这小姑娘以兄长离家为由,偏要跟着他们往定州去,声称要去外头长长见识。
越青雨不知如何拒绝她,去问谢满衣的意见,谢满衣却发话说,但凭她做主。
虽她还是严词相拒,却不料钟玉皎竟悄悄跟在他们队伍后头,就这样行了一日,入夜时,被发觉了踪迹,也非要跟他们走。
越青雨要人送她回去,她却转头跪在了谢满衣面前,道:“君侯,求您了,让我一同去定州罢!
我绝不会给您和姐姐惹麻烦的。”
竟似已知晓了谢满衣的身份。
越青雨早有所料,恐是钟玉殊先头已窥得妹妹心意,已同谢满衣通过气儿,要谢满衣照料她。
她习惯性地蜷了蜷手指,心底不由轻轻叹息一声。
这姑娘已是非带不可了。
马车轮子碾在路上未化的薄雪上,带起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
钟玉皎却道,“姐姐,我都晓得,你是奉旨成婚,同君侯并无感情。
不过我却听过初安侯的大名,听闻他杀人如麻,脾性更是阴晴不定,死在他手中的外邦奴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吓人得很,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越青雨没接她的话,面色不变,抬了抬眼,道,“你既知初安侯如今风评不佳,为何要执意跟着北上?”
钟玉皎摇了摇头,目露犹豫。
半晌,却似下定了
什么决心,眼圈慢慢变红,半掩着面道:“我不愿瞒姐姐,我此番北上,为的是找那负了我母亲的人,寻个说法去!”
越青雨饮了口茶,面色如常,情绪没有什么波动:“哦?”
钟玉皎揽住她的手臂,抹了一把泪,“我见过我阿母的画像,也见过另一张截然不同的女子画像,后来我才知道,另一幅画像上是哥哥的阿母。
而我,险些命丧于亲生父亲手中,是哥哥救了我。
我此番定要找到他,为我阿母雪恨!”
越青雨不置可否地看着她,轻声道:“为何现在才想到找?”
“从前是哥哥不肯告诉我真相,又拘着不让我出去。
我承认我利用了姐姐的善心,自打我知道姐姐要往北边去后,便打定主意跟着姐姐一起走,如今将真相告知姐姐,也是我实在过不去自己这一关,姐姐待我太好,我却欺骗了姐姐,姐姐打也好骂也罢,万望别气坏了自己。”
钟玉皎跪到了她跟前,抽噎道。
“你先起来罢。”
越青雨眉心拢起。
钟玉殊没等到预料中的反应,倒有些拿不准她的想法了,只好道:“姐姐会帮我找的,对吗?”
以她与越青雨相处的这些天来看,越青雨性情平和,平易近人,情绪从不曾有过起伏,是很好相处的性子,只是冷淡得有些令人意外,哪怕面上是笑着的,眸中的情绪仍叫旁人窥探不得。
越青雨侧过脸,将袖中的手帕递给了她,“擦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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