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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璧睁大眼,困惑又茫然地看向越青雨,“话又说回来,那伶人有什么不对劲吗,夫人为何特地寻他一见?”
越青雨道:“恐怕那日落水非是巧合,我想探探他的话。”
合璧便奇道,“夫人是说那日的刺客……”
她顿了顿,捂着嘴,“与这伶人有关?”
越青雨没应,目光幽微。
谢满衣已说过那日的刺客是章氏派来的,但她心中仍有些疑虑和不安,那归雁离怎会那般巧合,恰是那时掉入水里,引得百姓躁动,堵在桥上。
这一茬,谢满衣定然也能想到,却并无什么动作,她左右无事,便去了这一遭,总归不至于无功而返,起码她看出来,这少年应当是有些秘密在身上的。
合璧“欸”
了一声,抿唇低语,“夫人,君侯在那儿。”
伞沿略抬,越青雨微诧,提了眸子看过去,衬着廊下摇晃的灯火,支起来的红木窗牖下,她一眼望见了窗边披着白狐裘的青年。
他听到动静抬起头,晦淡的光影倾泻在他眉梢间,雪衣墨发面容清然,如似雪夜谪仙,遥不可及。
他瞧见她,拿过灯盏以火折子点亮一盏。
青年手持灯盏,在窗内侧探身。
他静静地看着她。
越青雨不禁停下了步子,悄悄捏捏袍角,她的心不知为何跳得有点快,想是他这几日教她学剑,令她蒙生一种他是“夫子”
的错觉,竟一时还有了几分心虚,不敢进去。
半晌的沉默,青年温如清玉的声音传过来:“滟滟,何不进来?”
她晃了下神,抬步走了进去。
风雪势大,窗牖未合,不加阻碍地一同飞了进来,险些将他手里的灯柱撼灭,烛火狰狞的晃动,映在青年漆黑的眸中。
越青雨抖了抖斗篷上的碎雪,才将斗篷拭下,理了理衣襟,抬起头,屋里黑漆漆的,唯有谢满衣那处亮着光。
她向着他走了过去,步子很慢。
风雪之中,他眼睑低垂,闲凉的啜了口茶,睫毛和发冠上落满了雪,浑然不觉般看了过来,“……掩饰什么?”
“滟滟,我再问你,你的眼睛究竟怎么回事。”
谢满衣指尖在茶盏边缘微微滑动,寒潭般的深眸,仿佛能将她看透。
越青雨将窗子关好,斟酌一下才道,“我的眼睛,夜里不能视物。”
她眨动下眼,眸里漾开潋滟波光,几分恼意冒出来,“你既能看出来,何必反复试探我。”
外面的风雪被窗牖隔绝,青年眼睫上的雪粒子很快便化了,萦为湿润的水珠,自细密的眼睫上滑落。
他眼底泛起冰冷又玩味的讽笑。
“哪有试探?”
青年唇角微微挑了挑,笑意很淡,“我问你三次,你才将实话告知。”
“怎么,夫人今日心情好,所以才不再瞒我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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