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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气候不比京城,才入初秋,夜里就能感觉到凉意了,灾民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也难免染上风寒。
时归被时一揽在怀里,最初还被夜风吹得睁不开眼睛,渐渐地,困意让她彻底合上双目,昏昏欲睡起来。
时一快马奔袭,只用了一夜就赶到了上庸郡府城。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周围水灾的影响,上庸郡的府城也是一片沉重气氛,城门堆了不知多少灾民,无一例外,全被阻拦在府城外。
当地只在城门南边搭了一个小小的粥棚,过去一看,铁锅里已积了一层灰,不知停止施粥多久了。
面对外来者,官兵检查极是仔细。
在得知时一两人乃是从京城来的,而非逃难灾民后,对方面色才好看些,抬手放他们进去。
时归以为,怎么也要费上一番力气,才能找到合适的买家,可时一却直接把她带去了府城最大的典当行,刚一拿出筹码,就见掌柜面色大变。
“敢问公子,您说的可是东阳郡府城的商街?”
时归他们不曾来过南边,只知那条商街生意不错,可到底不错到何种地步,却没有一个概念。
而典当行的掌柜就不一样了。
想当初商街开办时,没有多少人看好,便是街上的商户都是求爷爷告奶奶找来的。
谁能想到,筹办商街的富绅只用了一年,就将那条街打造成远近闻名的销金窟。
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古往今来,能让人们无止境地砸银子的,要么是烟花之地,要么是赌坊酒坊。
而商街之中既没有花楼画舫,也没有大型酒馆,唯一一家赌坊,还不做外债生意,就跟做慈善似的。
商街能以这等情况,蝉联东阳郡缴税之首,如何不让人眼红?
典当行的掌柜背靠大家,知道得比旁人更多一些。
比如商街去岁的交易额足有上千万两白银,待缴纳完各种商税兵税,刨去成本,最少还有一半的利润。
主家多次感叹过,若能将商街买下一半,之后几代人都不用发愁了。
奈何那商街的主人一直不曾露过面,任凭他们开出多高的价格,负责打理的商户一直说无权处置。
谁能想到,只一场水灾,金疙瘩就被送上门来了。
掌柜并没有怀疑时一他们的身份,毕竟若交易能达成,到官府签署契书时,自能辨别真伪。
哪怕面前这两人是背着主家偷卖的也无所谓,只要他们能出示证据,让契书顺利签下,等日后主家再找来,商街易主,为时晚矣。
“那你们……想要多少银子?”
掌柜问道。
时归不曾见过商街的盈利,只看掌柜急不可耐的样子,便试探着往高了提:“五千万两。”
“多少!”
掌柜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他被生生气笑了,斜眼看着时归:“小姑娘不懂事,只要待在一边瞧着就好,可不好乱说话。”
“虽说那商街是不错,可谁人不知,东阳郡水患,整个郡都被淹了,商街自然也未能免受其害,先不说日后修缮需要花费的钱,光是东阳郡遭难,经济多久恢复过来也没个定数,谁知商街能不能恢复到以往的辉煌?”
时一冷眼瞧着掌柜,明显是对他态度轻慢的不悦。
时归倒没在意这些细节,又承认掌柜所言不假,只好又问:“那掌柜能出多少银子?”
“最多两千万两,不能再多了!”
这个价格一出,时归表情直接淡了下来:“我看掌柜也不是太想要,不然就算了吧。”
“一兄,我们不如再去别家看看,价格实在不好,那就算了,且在手里留着就是。”
说着,她扯了扯时一的衣袖。
时一了然,牵着她转身就走。
眼看他一人没有一丝迟疑,柜台后的掌柜一下子慌了神,也顾不得拿乔了,赶紧跑出来:“等等——”
“一位且慢,先别走,价格还能谈!”
时归出价本来就是瞎喊,原想着能卖到二千万两就成了,转身就走也不过是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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