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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给茵姐姐防身的工巧还要送吗?”
“送吧。”
时序思考片刻,“尽快备齐,等年关过了我就点人过去一趟,连着你那些东西一起带上。”
“这么快!”
时归惊呼,又很快说,“我知道了,我这便去找师傅们催一催,阿爹千万等我!”
望着她跑远的背影,时序摩挲着座椅把手。
想到年前探子来报,信中提及,独孤部落发生政变,多亏摄政王及时赶回,方没有出现大差错,但族人不知晓的是,幼王在政变中受惊,自醒后就失了神志,从此言行彻底如同痴儿l,再无独立行走的能力。
此消息传回,则是周兰茵请求朝中援助,她想保住幼王手中仅存的一些权力,以王后身份接手。
且不说从摄政王手中夺权的难度,仅是她想以王后之身插手族务,便注定困难重重。
皇帝见信后直呼不可能,第一反应就是想法让周兰茵打消这一念头,而同在场的时序与太子皆未应答。
虽不知太子是何打算,但经过与时归的交谈,时序已经准备给周兰茵派些得力人手,加之在北疆行监军之职的时五时六,必要之时,直接暗杀摄政王,以强硬兵力,直接接管整个独孤部落,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这就是下下之策了。
……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又是一年过去。
京南林宅的一间小院里,正值晌午,婢女们正靠在门口小憩,屋里同样寂静无声。
没人知晓京南何时多了一座姓林的宅子,就像也没人知晓,如何大周多了一户姓林的富商。
此林姓富商从未在人前露过面,可这并妨碍其在大周的商业版图上闯出一片天地,从南到北,从草原到海上,从京城到小镇,皆有林氏的身影在。
也只有极少的人知晓,常被林家商铺中的掌柜们称作主人的七娘子,其实有另一个名字——
时归。
当年被时序买来讨女儿l欢心的京南新宅,在去年年底终于挂上了牌匾,用的便是杨一丫的姓氏。
而杨府挂上牌匾后,与之前其实并无太大不同,只
是婢女下人又增多了些,素日的打扫也变得勤快了些。
究其原因,自然是因为小主子过来的次数变多了。
就如今日,小主子大清早就过来,至今不曾出来。
走进屋里,只见堂内弥漫着淡淡的安神香气,细碎的日光透过镂空的雕花窗木,将屋里映得暖洋洋的。
屋内一应摆设,皆极尽奢靡富贵,梁上描金,壁上砌玉,随便一个珐琅花瓶,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的存在。
而近日来在京城甚是流行的西洋琉璃器,在这间屋里更是随处可见,瞧它们的放置位置,反不怎么上心。
等绕过屏风进到内里,却见里间更是繁华,繁复的帘幕都是用一颗颗饱满硕大的珍珠串联而成的,更别说顶上的梁木、足下的地砖,比之皇宫也不逊色。
拔步床边的宝罗帐将坠不坠,用银丝绣满了菊花海棠,两个婢女坐在脚踏上,无声摇着风扇,为床上的人散去初夏的微热。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从睡梦中醒来。
“什么时辰了?()”
声音里还带着刚醒时的惺忪和柔软。
而这边的婢女已熟知小主子的脾性,见她发问,一边回答着,一边赶紧端了一盏凉茶来:已经未时末了,主子可要起来了??()”
“要起的。”
时归醒了醒神,从床上坐起来,先是将那凉茶一饮而尽,而后感到些许闷热,便解了一截扣子。
她今日换了一身大红穿花短袄,身下是一件牡丹缠枝蓝色马面裙,发丝松松垮垮地散在脑后,到底是午睡后精神倦怠,很快又躺了下去,靠在床头,双目放空。
一年时间,她的身体开始快速抽条,眉眼也一点点地舒展开,兼顾了时序与杨一丫的优势,哪怕不施粉黛,也能看出极好的颜色,随便走到哪里,都是极惹眼的存在。
时归十五岁了,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貌美大方。
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时归尚没有体会到被家家户户求亲的烦恼,先是被阿爹给惹烦了。
她也不想放着舒舒服服的家里不住,反而隔三差五往林府跑,但要是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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