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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吕辛耗尽体力攀上子江山,这才发现从小生长的家园被夷为平地。
她还听说这都是东厂的手笔,一时不知究竟该感激这位督公,还是憎恶这位督公。
明明还是子江山巅,熟悉无比的家园却化为乌有,只有几块残砖破瓦遗留在此处,不远处还有座新坟,木牌上写着主持师太的法号。
吕辛跪在坟前,哭诉着自己的没用。
“主持师太,弟子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人们说,师傅已经在菜市口被斩首,尸首早不知扔哪儿去了……弟子无能,没办法替师傅收尸,让她入土为安……请师傅责罚弟子,请主持师太责罚弟子……”
师傅虽对她算不上甚好,但毕竟抚养她一场,弟子也不能妄议师傅的短处,但无论如何,师傅身首异处,主持师太匆匆圆寂,她作为始作俑者却无能无力,怎么能不让她觉得愧疚?
如果不是她多管闲事为督公挡了一剑,是不是这场师门的悲剧就可避免?是否真如师傅所说,她就是个灾星?
哭了许久,可除了山顶呼啸而来的风将瓦砾吹得四处滚动外,再无第二人能给她任何回应。
见天色渐晚,害怕有豺狼出没,吕辛只得与主持师太的灵位告别,许诺以后再来看她后,才匆匆下山。
没有盘缠,没有细软,吕辛走了一天肚子里饿的咕咕叫,走入城中打算寻点吃食。
她以往下山都是用钱财和村民换米油面,还从未试过两手空空的讨要。
可这回事出从急,便只好厚着脸皮化缘。
虽则她一身尼姑修行的装束极容易在人群中被辨认出来,但卖包子馒头的小本商人多唯利是图,又怎会肯让她穿一身僧袍就大摇大摆的白吃?
“出家人就能吃白食?那我也出家好了,也不用起早贪黑挣这几个臭钱!”
膀肥腰圆的中年妇人刻薄道,“快滚!
别妨碍我做生意!”
吕辛只得红着脸离开,如是几番后,也硬是未讨要到半个馒头。
天渐渐黑了,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偶尔只剩几个醉酒的男人出没,见着吕辛形单影只还怪腔怪调的笑着。
饥肠辘辘的吕辛心中害怕,加快脚步往外街跑去,不知跑了多久才终于不见追逐的醉汉。
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身处荒郊野外,她试着往城里走,忽然发现这附近有一间破庙。
大着胆子走进去,庙里头空无一人,供奉的岳王爷残缺不全,香炉烛台上更是结满了蜘蛛网,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她一进去就打了好几个喷嚏,被熏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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