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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杨却仿佛听不见蔡程昱的话,仍兀自看着王晰,手越收越紧,掌下那个人,似乎终于因为呼吸不畅而皱起了眉。
朱弦方一进来,便看到这一幕,她脸色一白,直直地跪下了,“皇上!
燕王他当真晕过去了!”
她声音中有难以察觉的颤意,向高杨磕了几个头,“您不相信的话问太医就是,燕王他断不敢对您做这种欺瞒之事啊!”
高杨终于缓缓回头,眼神里是说不出的狠厉,“闭嘴,再说一句朕就掐死他!
你应该知道朕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朱弦双唇惨白,手心一片湿漉,仍保持着叩首的姿势跪在地上。
高杨收回目光,偏头看向太医,轻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开口。
陈太医怎么也没想到帝王的注意终究被转移到了自己这里,他咽了口口水,顶着他骇人的目光,颤巍巍道,“回禀皇上,燕王他,当真晕了。”
闻言,高杨的手终于缓缓地松了下来,过了许久,他似乎低声笑了笑。
嗤了一声:“当真晕了。”
他又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当真晕了。”
还想说什么,便听到蔡程昱又叫了他一声:“皇上。”
高杨的面色终于因为这一声而恢复正常,他闭了闭眼,随后收回了手,看向太医,道,“继续。”
便回过身,拂袖,示意蔡程昱向外殿走去。
等到高杨的身影消失在内室,陈太医这才抬起了身子,松了口气,感到紧张的氛围终于莫名松弛了下来,心中感叹这位皇帝的喜怒无常,擦了把汗,将手搭上了王晰的手腕。
外殿里,高杨抿了一口茶,似乎陷在什么回忆里,面上却只是随意地抽了本书来看。
蔡程昱实在琢磨不透他对王晰的态度。
他离京那年高杨十五岁,距今已有五年之久,这五年,他感到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高杨对王晰似乎有一些莫名的、他自己也意识不到的情感,如同在夜色中蔓生的植物,一点点蔓延开去。
说是恨,那似乎也太好了,血海深仇在身上,没有将王晰处死,反而留了他一命,听闻他晕了便叫了太医;但说不恨,那也太过荒谬,他对王晰的态度,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折辱之意,刚才那副模样,更是透着深深的带着恨意的疯狂。
蔡程昱默默地打量着看着书的高杨,觉得自己似乎隐约把握住了什么,却很快便没了思路,让头绪流逝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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