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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源心?里登时一喜,正要憋足了?一口?气再哭一遭的时候,目光却忽然触及到那粉白鞋面上的几道血痕。
他的心?里狠狠一颤,还未出口?的哭声尽数被倒咽了?回去。
李源下意识仰头看去,却见着钟毓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她的背后是天边悬挂着的月亮,冷冷清清的光打在钟毓身上,那一瞬间?,李源的心?里竟窜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那双紧紧抱着岑二腿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夫人”
李源一张大脸哭得通红,他此时表情怔愣,看起来颇有些滑稽之意。
钟毓保持着方才掀开车帘时的动作,她注视着李源,声音淡淡:“何事值得太守大人如此”
她瞥了?一眼岑二的腿,神色有些复杂,“如此惊天动地?”
李源被钟毓这么不辨神色地看着,也不知为何,后背竟莫名有些发凉。
听?见她如此问道,他忙不迭用袖子?擦净了?脸上糊着的涕泪,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道:“禀夫人,那日您在衙门被贼人掳去之后,下官心?如刀割,恨不得替夫人去受苦。”
“好不容易找到了?夫人的下落,正想带着人去福兴客栈将您寻回来,却不料”
还没说两句,李源的声音又开始哽咽。
钟毓还未从方才那句“心?如刀割”
中回过神,一转眼就见着他刚擦干的眼眶又红了?起来,生怕他又像方才对岑二那般对自己,钟毓连忙赶在他再次开口?之前?出声道:“太守大人,你为了?救我受了?这么多冤屈,即便?没有功劳那也有苦劳。”
她边说边往前?走了?一步。
早已跳下车的岑二见状,立刻上前?伸手,扶着钟毓从车上下来。
钟毓站定后朝岑二微微一笑,然后扭头对着一旁的李源说道:“今日我有些乏了?,想先进去歇息,有什么事你就对我夫君说,我想他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她回头正欲抬步,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回头,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太守大人,你们衙门官差的防守之力?,还是差些火候。”
话音落下,钟毓的视线扫过李源骤然变得苍白的脸色,她面上无甚波动,眼底却划过几分满意之色。
然后扭头,拍了?拍岑二的胳膊:“你就在这里候着岑鸢吧,我先进去了?。”
岑鸢掀开车帘的时候,只借着宅门上的灯笼,看到了?钟毓踏进宅内一闪而过的背影。
“大人”
不等李源说话,岑鸢一个眼刀便?飞了?过去。
李源嘴唇微微动了?几下,还有些不死心?地想说话。
却在看清岑鸢的面色后下意识消了?声,脸上的横肉也忍不住胆战心?惊地抖了?抖。
眼看着岑鸢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之后,抬步就往宅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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