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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有什么要算钱?”
许是没料到岑鸢忽然这样问,王吉安忽然一愣,随即又很快说道:“种粮的补助、旱灾的救济款,还有”
岑鸢忽然打断他:“养兵花钱吗?”
“养兵当然”
王吉安话甫一出口,后背霎时便生?出了?冷汗。
天下谁人不知,各地州郡不得私养官兵,所以每州每县的守城兵向来都是从朝廷拨下来的。
他们直属朝廷,不受州郡管辖,练兵所用的钱与粮草,都直接归朝廷管。
小小的一个?峮州,怎会养兵,又怎会“当然花钱”
?
王吉安自知失言,紧紧闭着眼睛等着岑鸢问,却不想等了?半晌也不见?岑鸢说话。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眼上首坐着的男人,目光在触及到他黑沉无比的眼神后倏的低了?下去。
一股寒意顺着脚底猛地窜上心?头,他忍住浑身的哆嗦,深深垂下头。
岑鸢右手搭在桌上,指尖轻轻叩着桌面,手边是一杯早已凉透了?的茶。
另一只手则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腰间坠着的令牌穗子。
他背靠着椅子姿态慵懒,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位从不额外给程乾上书要钱的王大人。
他唇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可那笑意却丝毫不及眼底。
从王吉安慌慌张张收了?声音那一刻开?始,整个?官府大堂里,就只剩下岑鸢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发出的声响。
当、当、当
不急不徐的敲击声,就好像敲在王吉安的心?上。
他心?里清楚,从岑鸢方才开?口问出“养兵花钱”
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
自己在峮州做的事情,岑鸢一定已经知道了?。
看到王吉安的身子越压越低,脊背也越来越颤。
岑鸢突然眼睛一眯,轻笑一声。
他停下敲桌子的手,而后低头漫不经心?地抚了?抚自己衣服上的褶皱,开?口道:“王大人这是在怕我?吗?”
闻言,王吉安的头埋得更?低了?,他惶恐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岑鸢忽然“呵”
的一笑。
他抬头看向李吉安,“那就是不怕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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