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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护卫正忙着打扫衙门后院的废墟。
土地被烧得焦黑,四面都有点火的痕迹(),搬动中断裂的墙壁再次坍塌♂[((),扬起浓重的灰尘。
关押囚徒的牢狱倒是没怎么被毁,于老被扔进里头,栽倒在地,飞也似地爬起来拍打身上衣服。
见这满地脏污,简直无处落脚,隔着栅栏朝外叫骂。
众人充耳不闻,陆续将搬来十多具尸体平摆在地。
于老伸长了脖子去看,只能从光亮处看见一些晃动的虚影与面容模糊的残尸。
多瞧两眼便吓得脊背发凉,总觉得这地方阴气太重,那群死人能从阎王殿里再爬出来找他索命。
他噤了声,面朝向墙壁,闭目呢喃求神拜佛。
在他安静后,两名青年拿着扫帚过来,将走道上的路面清扫了一遍。
很快又有人搬来一套桌椅,烧好炭盆,架起火炉,把守于牢房各处。
魏凌生这才在前呼后拥中隆重登场了。
于老气愤地抖抖宽袖,依旧背对着众人不肯转身。
耳边听见魏凌生道:“给他们各自打口棺材,好生落葬了。”
“是。”
脚步声繁杂,渐行远去。
身后除却此起彼伏的呼吸,再没有多余的动静。
于老忍不住回头,发现魏凌生就那么八风不动地坐在一把宽椅上,旁若无人地烤火。
边上一群武者虎视眈眈,肖似青面獠牙的阵前小鬼。
于老心中发憷,面色微动,开口道:“小郎君,即便你是盘平县令,没个证据,如何拿我?又能将我在这里关上几日?昨日在老夫家中,你可是亲口说……”
岳县令拍拍胸脯打断说:“我才是盘平县令。”
于老艰难调转视线,落在一旁的中年男子身上,眼神中满是质疑与轻蔑。
岳县令大早上睡得满脑子浆糊,被走水的喊叫声惊醒,抱头鼠窜地奔出门口,便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魏凌生身侧,此刻还衣冠不整,形容憔悴。
他指指上空,说了句掏心掏肺的话:“若说官大一级压死人。
那这位郎君,能直接压塌我的祖坟。”
泥炉中热水沸腾,在静谧牢房了发出轻微而清晰的响动。
岳县令说着,感觉自己的脑壳也被蒸汽顶了一把,忖量片刻,总算回过味儿来了。
面上神采愈发饱满,浑浊沧桑的眼中凝聚出熠熠的精光,口气也变得张狂:“这位郎君图穷匕见,于公若还觉得他是玩笑威吓,未免太不清醒了。”
有人撑腰,自是意气分发,他比出一根手指示意道:“在尔等眼中,我不过老兵残将,孤立无援。
尔等及其党羽,在这位郎君眼中,也不过是幺幺小丑,九牛一毫。
既已进了此处,于老还是干脆说实话吧,也能省去一顿皮肉之疼。”
于老自己尚有一肚子大话没来得及吹嘘,听到这番敲打不免嗤之以鼻。
就凭魏凌生先前那番低服做小的姿态,再厉害,能搬出什么大佛?
“听来,是还要对老夫用私刑?”
于老死盯着魏凌生,冷声道,“我今日莫说是死在这衙门里,
()便是身上多道伤口,几位难道还能活着走出盘平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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