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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俞嬴纵着,令翊带着,一路上公孙启就像撒开笼头的小马驹子,各种撒欢儿,又是骑马,又是学射箭,闹闹腾腾,跟在宫中时简直不像一个人。
俞嬴觉得这样甚好,
()小孩子闹腾些好,学骑射更好,那可是保命的本事。
俞嬴自己也试着重拾从前的骑射,但骑马还好,射箭却不大行——盈本来就瘦弱,前阵子自己又受伤大病了一场,更没力气了。
俞嬴每每看令翊显摆地射飞鸟,射树叶,射各种各样大大小小、远远近近、或动或静的东西,都羡慕不已。
算上前世,她也没见过几个这种神射手。
之前在新河诱田唐时,令翊一边骑马过河,一边回身随手就射中齐军将旗旗杆,原来不是碰巧,是本事在身。
“这是怎么练出来的?”
俞嬴问。
启也睁大眼睛等着他回答。
“趴在东北那边的城墙上,闲着没事就举着弓,逮着什么就瞄准什么练出来的。”
令翊笑道。
俞嬴和启都再次撇嘴,趴在城墙上举弓逮什么瞄准什么的肯定不止他一个,但恐怕这样的神射手很少。
这事还是有天赋在的。
从武阳往南,再折向东,燕国质子一行虽走得实在算不上快,但不几日也已到了边城高阳。
过了高阳,斜着往东,抄一点近路,经过一些赵地,便进入了齐境。
“不远处就是河间城了吗?”
公孙启问。
俞嬴点头,如今河间归了赵国。
从前自己去赵国游说赵侯,在阵前劝公子亭,解了河间之围,而今又给赵侯献计,让赵得了河间,这世间事多么荒谬。
“从前老师说赵公子缓在临淄因为人狂傲,为人所乘,被杀死于临淄街头,引得赵国伐齐,兵围河间。
若公子缓不狂傲,是否就能幸免于难?”
公孙启问。
俞嬴看着公孙启,到底是小孩,去敌国为质,哪有不怕的,但俞嬴还是说了实话:“或许能,或许不能。
很多时候被害,并不一定是这个人做错了什么,只是那害他的人有利可图罢了。
“当时田氏要挑起赵国与从前齐侯的矛盾,使自己篡位时赵国不加干涉,甚至想利用赵国之手除去齐侯,公子缓自然是最好的工具。
即便他不跋扈,没有在宴会上对齐侯不敬,田氏怕是也会找别的由头把他卷进去——事实上,我觉得公子缓在宴会上对齐侯不敬这件事本身就很蹊跷,恐怕也是受了有心人的挑拨激将。”
公孙启小脸有些忧郁。
俞嬴一笑:“却也不是说公子缓就定死无疑。”
公孙启抬眼看她。
“他若于当时局势更清楚些,自己更谨慎些,始终没有让田氏找到可乘之机,身边又有像我这样的老师和像令将军这样勇猛之将护卫,田氏或许就会去想别的办法了。”
公孙启想了想,点点头,脸上重新又露出笑意。
俞嬴在心里轻轻叹一口气,在齐国临淄有许多质子质女,有的受人追捧,有的四处钻营,有的受人轻视,而启无疑是最难的那种——受人敌视,至少开始这阵子会很艰难。
俞嬴很想给启讲讲临淄质子质女百态,却恰巧在路上遇见中山国送往齐国的质女。
中山国是戎狄建立的国家,在燕国西南,其位置很是微妙,恰把赵
国之西北与东南割开。
从前魏文侯的时候(),为魏国所灭?()?[(),成了太子击也便是当今魏侯的封地。
但魏国与中山并不接壤,后来魏国无暇北顾,赵人控制了中山,而就在前两年,中山复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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