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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明机一怔,两眼一瞪:“?”
“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钟隐月意味深长道,“这可是个上古难题,师兄不妨自己也好好想想。
活了这上百年,一路走来,到底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做过的事又到底是不是应该的。”
耿明机脸色剧变,瞧着是想到了许多事。
说话间,没来的广寒长老与云序长老也一前一后地来了。
苏玉萤引着他们入宫入座,又绕了路,从长老上座的后面绕过来,与钟隐月说:“都好了,师尊,白师弟也在门外等着了。”
钟隐月点点头,对她挥了挥手。
他又对另一边在后面倒茶的温寒挥了挥手,示意他也出去。
温寒放下茶壶,跟着苏玉萤一道出去了。
钟隐月走到耿明机旁边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小木桌。
桌上是个插着桃花枝的素花瓶。
不多时,沈怅雪领着白忍冬上了几层台阶。
沈怅雪留在了门外,白忍冬跨过门槛。
他走进来,朝着座上长老们行了一礼。
他没有再像第一次见诸长老那般紧张兮兮,那张脸上也再没有了钟隐月看惯了的小心与可怜。
那张脸上终于有了原文描写的影子——【总是深皱着眉,眉眼间似有一团永远散不去的乌云。
眼睛里是野狗一样的警惕,流浪的数年早已在他骨头里烙下了警惕猜忌的本能。
】直至今日,钟隐月才品出,原文的最后一句话还话中有话。
流浪数年,野狗也能学会适时地摇尾乞怜,即使并不是出于本意。
流浪狗是会演的。
钟隐月凉薄地望着白忍冬行了一礼,然后望着沈怅雪转身面向宫外弟子。
正是行离门礼时,宫内宫外,一片安静。
沈怅雪声音平静,不高,但颂起词来也极其清晰。
“玉鸾山门中弟子白忍冬,今离本门,断缘此山。”
“宫主师恩,万言难谢;今日离门,拜离生师。”
白忍冬走近进来。
钟隐月凉凉地望着他再也懒得装了的眼睛,凉凉地望着他跪了下来,向自己最后行了礼。
老天好像还是长眼的,待礼毕,天上突然乌云密布,下起了小雨。
白忍冬走了,跟着耿明机走了。
临走前,他那双野狗的眼睛最后怨毒地望了眼钟隐月,里头似乎还有话,但他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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