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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倒是饮了许多,比微醺还更过一些了,他很是热络地在席间畅饮,畅谈,一副很是开怀的模样,却没瞒得过席间大多数人的眼睛。
主家兴致缺缺,大家也无意延长宴席,很快,席面便上了第三道。
照理讲,这最后一道,该是面了,给寿星的长寿面,但侍女的食案放下,各人得到的却俱是一盏鸡汤燕窝。
阮清攸已经饮得有点多了,迷迷糊糊间用了几勺,便称头晕离了席。
屋内的幕帘悉数落下,床上帷帐脱了金钩,阮清攸除鞋和衣而卧,方离开热闹宴席,却又觉泼天寂寞,辗转良久,才在浓浓酒意催促下沉沉睡去。
季钦今日还在蓟州。
他今日领了极重要的任务,到底是一日能完成还是二日能完成,谁也说不准。
日旴之时,他仰头看了看天,惊觉时不我与,只略叮嘱了声,便即翻身上马,全速往京城奔去。
他昨日出发时,就特意骑了自己的打边疆带回的乌云骓——只有它,能在一个半时辰之内将自己带回京城。
一路疾驰进府,亥正刚过,季钦看了看时辰,松了口气。
门房过来牵马,季钦一路小跑往阮清攸处去,在院门处见着云栽,问:“公子呢?”
云栽见礼,“许是因午间吃多了酒,晚膳时分叫过,未能叫起来,现下还睡着呢。”
“晓得了,”
季钦点头。
云栽垂首让开路,却不料季钦压根未往院内行,竟就掉头走了,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又守了回去。
不过一盏茶时辰,季钦提了个食盒又回来,“回去罢,这处有我。”
云栽退下,将院门吱呀一声掩上,明月清辉遍地仿似庭间积素,她于门缝中瞥见季钦颀长身影——
风尘仆仆难掩季侯俊逸风采,多好的男子。
但如何,偏生就是男子呢?
季钦推开屋门,掏出火折子,一路走一路点灯,待行到床边之时,屋内大亮几如白昼。
打开床上帷子重又挂上金钩,阮清攸缩在厚厚的被子里头睡得正酣,脸色红扑扑的,不知是酒饮多了还上着头,还是被衾太暖给烘的,还打起了小小声的鼾。
静静瞧了一会儿,虽是越瞧越喜欢,越瞧越舍不得叫人醒来,但留给季钦的时辰不多,他还是轻轻叫了,“兰时,阮兰时,春分出生的阮兰时……”
阮清攸其实也睡得差不多了,一顿酒而已,劲本不大,又如何能让他午歇睡上几个时辰。
他不醒来,单单就是因着不想醒来而已,总归醒来了,那人也到不了。
但现在那个人到了!
几乎是腾地一下就坐起了身,阮清攸隔着被子冲进季钦怀里,双臂紧紧箍住人脖子,“你回来啦!”
“是,”
季钦笑着将人反拥,“回来给兰时过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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