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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是爱欲,那便是本能。
撇除爱意的,下流,汹涌,且时时刻刻想要以下犯上的本能。
***
“北境王怎可能窝在船上,受这等委屈嘛!”
“你们谁入王都,见过北境王没有?长得究竟是八条胡子,还是有一丈高?”
“刘公子,你一会儿姓刘,一会儿姓劳的,莫不是装出来的吧?”
“我……我,兄台莫要拿我口音,做取笑!”
“哟,反正我是做瓷器生意的,大伙儿都知道,家里有妹子嫁去了程家,每旬都往来坎西港和伏虞城,船户都认得我!”
船舱里流动着窸窸窣窣的交谈声,外头下着大雨,又行走在夜海上,湿气若有似无地盘桓在舱内。
那白衣裳少年完全充耳不闻,不知道哪儿来的小道消息,就是笃定他要找的人就在船上。
大伙儿都有气无力,手脚绵软,但大多人都不担心会丧命在此。
在祁国,王室不作为,混乱的土地更是孕育不出循规蹈矩、安分守己的君子,这里不讲血缘与正统,秩序崩坏,贫富悬殊,半边天都是大大小小的商户撑起来的。
没有比官商勾结来钱更快的,以商养兵,以官护商,全是勾勾连连的裙带关系,弄死一船富商巨贾的代价太大了,没必要。
再者说。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出门在外的人多少都遇过事,慌一阵儿也就定心了。
此刻大家忍着,愿意陪着这白衣裳小子玩一出猫抓耗子,不过是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待上了岸,就是新账旧账一块儿清算的时候。
一旁的范素探头探脑,忙着环顾舱内,寻找传言里的北境王,不知是灯下那个筋肉贲张的虬髯客,还是桌旁那个儒雅聪慧的斯文人。
他藏在人群里,心里也在慌张地寻找出路吗?
***
龙可羡眨巴眼睛,在耐心等着回答。
舱内人心浮动。
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两个人挤在角落,隐秘的暧昧悄悄流淌。
但她不知道短短几个呼吸,阿勒的心里过了一遍春秋冬夏,克制摇摇欲坠,恶念蓄势待发。
“且过来些,我讲与你听啊。”
阿勒终于开口了,声音是病人特有的轻缓,在密集的交谈声中淡得跟水一样。
龙可羡毫无所觉,乖乖凑耳过去。
“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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