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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局（第3页）

叶逢昭垂眸，轻轻抿了一口茶，心底微微松了口气。

这个谎，总算骗过了。

她的及笄礼，哪里是什么文夫人主持的。

是师父与师娘。

柳氏低声叹息，缓缓道：“其实……当年你外祖接你去江南，原本也有让我一同离开的意思。”

叶逢昭指腹摩挲着茶盏道：“可您没有走。”

柳氏静默了片刻，低声道：“你父亲不会放我走的。”

她的声音轻而缓，仿佛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若我走了，他必不会让我带走你。”

叶逢昭睫毛微颤，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半晌，才轻声问：“娘，您后悔吗？”

柳氏愣了一下，随即轻轻一笑：“后悔什么？”

她抬手抚了抚叶逢昭的发丝，语气依旧温和：“若我当年走了，今日，如何见你如今模样，外祖他们将你教得极好。”

叶逢昭怔怔地看着她，眼底情绪翻涌，最终只是低低一笑：“母亲说的是。”

柳氏看着她，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她的女儿……已经长大了。

柳氏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待这场笄礼之后，便该为你的婚事做打算了。”

叶逢昭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笑意不减，语调温和：“母亲这是在担心我嫁不出去？”

柳氏看她一眼，语气柔和又带着几分无奈：“你外祖家的规矩不同，但京城不同，女子一旦过了婚嫁的年纪，便要被人指指点点，何况你父亲定下这场及笄礼，恐怕……不会单单只是给你庆祝。”

叶逢昭垂眸，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神色不动：“母亲以为，他会将我嫁给谁？”

柳氏摇了摇头：“你父亲心思深沉，旁人难猜，但我不希望你像我当年一样……”

她轻轻叹息，指腹摩挲着杯沿，语气低缓：“当年我为了爱情，非要嫁给你父亲，可如今……”

叶逢昭看着她，眼底情绪微微翻涌，随即笑道：“所以母亲想给我介绍人选？”

柳氏一怔，没想到女儿看得这样透，片刻后点了点头：“我有一位旧友，前些年回了江南，如今要来京城探亲，她的儿子……”

叶逢昭放下茶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母亲这是早就安排好了？”

柳氏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低声道：“也不能算是安排，只是……想让你多认识些人。”

叶逢昭却没接这个话，而是忽然问道：“母亲，您想回江南吗？想见外祖吗？”

柳氏微微一怔，像是被这句话击中了心事，指尖下意识收紧，过了片刻，才轻声道：“……想。”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但回不去了。”

叶逢昭静静看着她，眼底情绪复杂，半晌，才轻声道：“若是有机会呢？”

柳氏抬头看她，嘴角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意：“没有机会的，京城不是江南。”

她顿了顿，伸手轻轻抚了抚叶逢昭的发丝，温声道：“我不想你走我的路，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好。”

叶逢昭低眸，目光落在茶盏上，看着茶色氤氲，仿佛沉入了更深的心思里。

她轻声道：“母亲放心，我会过得很好。”

离及笄之日，尚有半月。

与此同时，腾芳院中。

“母亲，前两日饭局，我看叶逢昭看上去柔柔弱弱，但处处藏锋。

倒是比她母亲聪明一点。”

叶逢瑾愤愤道。

方氏轻轻拨弄着腕上的玉镯，语气淡淡：“无妨，她再如何能言善辩，终究是个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