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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很多人都会觉得不对劲。”
“可既然程家敢做这等事,想必提前就已想好了万全之策,就算你有心想告,该怎么告?又去何处告?这件事没有你想象中那样简单。”
他拍了拍苏轼的肩膀,道:“我要是你,我不光什么都不会做,还会前去恭贺程之元一番的。”
苏轼眼睛瞪的大大的,惊愕道:“八郎,你疯了不成?”
苏辙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继续道:“童试是以县或府为单位进行的考试,想要作弊并非难事,可乡试了?会试了?甚至殿试了?一关更比一关,到时候就算他们想要作弊,就算他们有金山银山,也得看看有没有人敢收受贿赂。”
北宋重文轻武,所以对考场舞弊一事一向是严惩不贷的。
苏轼的眼里满是好奇,迟疑道:“八郎,你的意思是不是程家眼红咱们纱縠行的生意,也想学咱们家打响个什么神童纱縠行的名头?”
“如今还有童子科,程家该不会也想另辟蹊径,叫程之元去参加童子科吧?”
苏辙只觉得自己这个哥哥真的是聪明极了,一点就通:“程家应该是有这个打算的。”
“不过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遛遛才知道。”
“遛个一天两天,甚至一年两年不知道,时间长了,程之元到底是个什么德行,大家都会知道的。”
说着,他更是微微一笑,正色道:“六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捧的越高,摔的越疼,想必程之元就会如此。”
“你越是看不惯他,就越是要加倍用心念书,等着到时候你功成名就,他名落孙山之时,难受的那个就是他了。”
苏轼听闻这话,是重重点点头:“那我一定要用心才是,争取下次乡试考第一名!”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到时候我们兄弟两个一定要狠狠压过程之元一头!”
相较于苏家一片低迷的气氛,程家却是欢天喜地的一片。
这已是程家出的第二个案首,第一个则是程之元的哥哥程之才,兄弟两人前后夺得案首不过相差三年的时间而已。
程大舅母不仅赏了程家上下所有下人三个月的赏钱,更是命人搬了一大筐铜板前去程家门口撒。
一时间,程家上下可谓比过年还热闹。
程浚听说这“好”
消息时却是微微一愣,继而怒气冲冲直奔程大舅母屋子而来,一进门就呵斥道:“你到底又做了什么好事!”
自程之元犯下几l欲谋杀苏轼一事后,他就彻底放弃了
这个儿子。
他与程大舅母之间的感情也降到了冰点。
程大舅母既要管教几l个孩子(),又要操持程家这一大摊子事(),可谓劳心劳神,不过短短数月,就老了不少。
如今她难得有几l分欢喜,却被程浚这一盆子冷水浇的透心凉,冲着一屋子围着她说趣话的婆子丫鬟们道:“你们都下去吧。”
等着屋内所有婆子丫鬟都鱼贯退下去后,她这才道:“你这是做什么,元哥儿考得了案首,你这个当爹爹的该高兴才是,怎么这般模样?难道如今在你心里,只有秦小娘他们几l个……”
只是她这话还没说完,程浚就一巴掌狠狠打在她脸上。
程浚这一巴掌力道极重,打的程大舅母发髻散了,脸也歪了过去,甚至嘴角还有了血渍。
程大舅母微微发怔,她的娘家虽并非眉州三大家之一,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他们夫妻感情虽不算好,这却也是程浚第一次冲他甩巴掌。
下一刻,她更是听到程家低声道:“是不是你在其中捣鬼?”
“程之元有什么本事,我这个当老子的还不知道?就凭他的本事,他要是能考中案首,我管他叫声爹!”
“就算你为他请遍天下名师,他顶天能中秀才而已……是不是你又去找周大人了?”
他之所以这般清楚,是因三年前程之才童试时找的正是这位周大人。
他们夫妻两个一直都程之才寄予厚望,也深知以长子程之才的天资,童试想要夺得前十并非难事,但自古以来皆是第一为人称颂,第二默默无闻,所以夫妻两个一合计,便买通了周大人,买到了试题,程之元三年前如愿夺得了童试案首。
程大舅母捂着脸,冷冷看着程浚:“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程浚却是气急败坏,没好气道:“童试能作弊,那乡试该怎么办?会试该怎么办?你该不会觉得程之元与才哥一样,花了大价钱将他送去汴京学院念书就能出人头地吧?”
“朽木不可雕也,程之元就是块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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