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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对自己的了解,到了最后,只怕是钱也输了,罪也受了。
苏辙是想也不想,坚决开口道:“自然是不行的。”
苏轼没办法,只能咬咬牙坚持。
又过去了七八日,苏轼只觉得自己走路都是双脚发虚,看人时竟有了重影,便招呼着来福前来,要来福给苏辙将那一百贯钱送去。
别问他自己为什么不去。
因为不好意思。
苏辙收到那一百贯钱时,是毫不手软。
一旁的元宝好奇道:“少爷,您当真要收六少爷的钱吗?”
他跟在苏辙身边多年,是知道自家少爷出手一向很阔绰的:“况且看您这样子,好像一点不意外自己会赢似的……”
“我与六哥打赌,你什么时候见我输过?”
苏辙反问他。
元宝认真想了想,只觉得好像真的是这个理儿。
苏辙又道:“愿赌服输,我与六哥关系好是一回事,可赢了他收下他的钱,那又是另一回事。”
他不光收下,更是要元宝将这些银钱收好,到时候带回汴京。
等着晚上苏辙再用饭时,看到大快朵颐的苏轼,只觉得他像是饿牢中放出来的一样,桌上摆着炙羊肉,烤羊肉串,荷叶烧鸡,酱猪手……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子,并不比过年逊色多少。
见到他来了,苏轼仍只顾着埋头苦吃,没时间与他说话。
苏辙:……
不过苏轼吃着吃着,很快就结束了战斗。
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我觉得方才自己饿的像能吃下一头牛似的,却没想到没吃几口就饱了,完全比不上从前。”
苏辙满意一笑。
这就是他的目的之所在。
人的胃口会一点
点成大,却也能一点点饿小。
苏轼节食这么长时间,胃想必也小了些,兴许再不会像从前那样暴饮暴食了。
又过了几日,朝廷的文书下来了,直说既凤翔府苏轼蒙冤案已定,就命他尽快前往汴京。
苏辙接到这消息时是一点不意外,毕竟他是秘书省的官员,负责这件案子本就不是自己的职责所在,如今本职工作耽搁多日,是时候早日回去了。
他更是与苏轼说起这件事来:“……那梁适原先投靠濮安懿王是为了替子孙后代谋一个前程,没想到算计多日,却落得晚节不保的下场。”
纵然他身在凤翔府,但这些日子也没闲着,与王巩一直暗中有书信来往。
昨日王巩送来信,说官家已顺藤摸瓜查出此事,原来这件事背后是梁适在捣鬼,即便好脾气的官家听说这件事后也是怒不可遏,看在梁适为国效力多年,且又年事已高的份上,并没有要了梁适的性命,只将罢免了梁适的官职。
但在苏辙看来,梁适这等人威风了一辈子,如今落得这般境地,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苏轼却无心想梁适亦或者濮安懿王,颇有些伤感道:“八郎,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先前我还说等我休沐时带着你去凤翔府附近逛一逛了,凤翔府虽比不上汴京繁华热闹,却也有一些风景可逛的。”
苏辙笑道:“六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顿了顿,他只道:“只是如今梁适已倒台,我怕濮安懿王狗急跳墙,所以还是早些回汴京为好。”
并不是他不伤感不难过,而是他觉得自苏轼被污蔑关押一段时间后,整个人变得沉稳了不少。
祸福相依,这句话看样子是一点没说错。
依他看来,梁适被贬官之后,大概是欧阳修上位,到时候他游走一番,兴许能让苏轼早日调回汴京,这样若王弗的身子有个三长两短,也能尽早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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