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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兄弟都不是感情外露多话之人。
夏洛克没有追问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迈克罗夫特在圣诞节前夕连夜离开,也没有询问他到底要去哪里,只是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哥哥。
因为寄宿学校,夏洛克已经有很长都没有见到迈克罗夫特。
不过,他还是在一见面的时候就从对方身上觉察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变化。
这让他想起双亲去世的那段时日,只不过那时他们一直在一起。
这一次,他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的哥哥眼底染上了如此压抑又忧郁的情绪。
夏洛克不禁想到了方才同他们同行,此刻正在马车里等待的那位英俊又危险的格雷先生;他又想到了海峡对岸法兰西对普鲁士的突然宣战。
虽然毫无根据,但他总觉得这几件事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夏洛克抿了抿嘴唇,最终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夏利,我不知道。”
迈克罗夫特认真地看着自己弟弟严肃的小脸,没有选择敷衍或是欺骗,“但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在事情结束后第一时间赶回来。
我不想错过你的生日。”
夏洛克看了迈克罗夫特半晌,忽略心中一闪而逝的不安,终于再一次缓慢地点了下头。
迈克罗夫特松开眉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戴上帽子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
“哥哥。”
在迈克罗夫特即将踏出大门的时候,夏洛克突然叫住了他,“这一次旅行你会有危险吗?”
他很少叫他哥哥。
迈克罗夫特立在原地,他的背影在某一个瞬间看起来像一片黑色虚幻的剪影,只要光线移开就会轻轻消散而去。
然后他侧过头,一切又变得真实起来,高耸的礼帽下灰眸如往日那样锐利有神,微微上扬的嘴角露出一如既往令人心安的弧度:“当然不会,夏利。
圣诞快乐。”
他说着用手指碰了碰帽檐点头致意,接着大步推门而出。
夏洛克蓦然睁大眼,下意识地向前追了两步,却在紧闭的大门前徒然停住,慢慢垂下了想要去开门的手。
“亲爱的别担心,迈克罗夫特一向自立,他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身后笑得一脸慈祥的姑妈扶住了夏洛克的肩膀,“来,我烤了你最喜欢的饼干。”
可夏洛克知道,就在刚刚,迈克罗夫特第一次欺骗了他。
……
那颗打破欧洲大陆平和的惊雷,在进入十二月后愈发高昂的圣诞气氛中,于一个平静的夜晚掉落在普法边境的普鲁士煤矿重镇萨尔布吕肯——一种前所未见的□□与矽藻土的混合物1,炸断了连接普鲁士和法国的铁轨。
当地人把它称为“一辈子都没听过的巨响”
。
北德意志联邦首相奥托·冯·俾斯麦宣称,这次袭击是法兰西不满卢森堡2的处理结果,试图报复并破坏德意志联邦的阴谋诡计。
同一日,拿破仑三世谴责俾斯麦,声称这是对于法兰西帝国的栽赃嫁祸,是对法国权威的公然挑衅。
没有人对此次事件负责,这几年来每况愈下的外交关系,让双方都有充足的理由确信这是来自对方的手笔。
一天后,东北部边境法属的维桑堡发生了类似事件。
这一次,当地有目击者称在夜色里看到了身穿普鲁士蓝大衣行迹可疑的人士。
拿破仑三世连夜召集紧急议会。
近几年,强邻普鲁士的崛起和日益高涨的德意志民族统一情绪,让法兰西作为昔日欧洲大陆的霸主愈发忌惮。
在经历了1860年后接连的外交失败,面对增长的舆论压力,拿破仑三世和欧仁妮皇后迫切地需要一场胜利的战争用来解决日益严重的国内问题,恢复法国在欧洲无可争议的领导地位,确保波拿巴家族的长期存续。
三日后,法兰西帝国正式对北德意志联邦宣战。
法兰西对普鲁士宣战的第二天,全法立即进入了战时紧急状态,全国铁路系统被征用进行物资与军队的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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