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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还气焰嚣张的袁康荣鹌鹑似的站在角落里,银刀卫被那位大太监叫住时,他便觉得事情不对劲起来。
按道理说,新帝不至于自己左右手互搏吧?
林公公往角落里扫一眼,尖细的嗓音一改温和:“袁大人耍够了威风,便劳烦随咱家走一趟吧?”
袁康荣立即看向他身旁的苏父,眼里露出几分求助。
这位大太监出面,代表的必定是新帝,这般态度实在令人心里打鼓。
但苏父也不是烂好人,只低着头装作没看见,将一行人全部送到大门口,而后让门房闭门落锁,才长舒一口气。
回到院里时,苏母正拉着女儿的手,前后左右检查了一番:“那些银刀卫都是莽夫,你没磕着碰着吧?”
苏宜丹摇摇头。
“还好虚惊一场。”
苏父抹了抹额上的汗,听到袁康荣那番话时,他差点真以为银刀卫要往他头上无中生有安个偷盗罪!
而且烧尾宴守卫森严,去的又都是五品及以上重臣,谁会偷姚太傅的藏品?
这事实在从头到尾都令人疑惑。
夜色渐沉,街边的商铺陆陆续续挂牌打烊,路两边的摊贩也早就收工回家了。
林公公带着人回到小巷尾,角落里停着一辆配色朴实的马车,只看外面,任谁也想不到里头坐着的正是北魏新帝。
侧窗布帘紧闭,底下跪了一排身形健壮的银刀卫,卸下的佩刀捧在手里,个个屏气凝神,一动也不敢动。
银刀卫没有姓名,其中各小队队长按春夏秋冬、一到十排序,若有亡损便由副统领卫昌挑出合适的顶上。
队长各领一队散兵,在队长的编号上进一步细分。
例如如今跪在这里的就是队长冬六,以及他手底下的冬六一到冬六九。
卫昌作为银刀卫副统领,萧寂言登基后便册封他为从三品云麾将军。
此时他就举着火把站在一旁,却也不敢出声为兄弟求情。
林公公恭敬地道:“陛下,京兆府少尹袁荣康袁大人,奴才请来了。”
袁荣康还未走近,双腿便瑟瑟发抖起来,等看见一只手从车侧窗探出,撩起布帘——
他直接腿一软,惶恐地跪下去磕头:“微臣拜见陛下!”
萧寂言的面庞半隐在夜色中,只被卫昌手里的火光照亮一半。
夜风吹动火焰,令那双阴沉的凤眼忽明忽暗:“谁让你们去搜苏寺丞家的?”
袁荣康急忙撇清干系:“陛下!
陛下明鉴!
下官都是听命办事!”
“听命?”
萧寂言冷道,“朕只让你们缉捕盗贼,可不记得下过硬闯官员府邸的命
()令。”
他这话既说给袁荣康,也是说给冬六这几个银刀卫。
太傅府所谓宝物失窃的确是他的手笔。
京中势力错综复杂,即便已经将他那几个兄弟打压,却也不是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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