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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长久身子一转,双足黏地,在那化作尸魔的老婆婆还在半空之际,他手臂一挥,一道剑气便斩了出去。
撕拉的声响里,剑气入体,老太婆的血肉似已不再是血肉,竟是出了锯子割裂皮革的声响。
那破裂的血肉之后,已然可见森森的白骨。
而这般严重的伤势,却没能使她的身形放慢丝毫,依旧如一块没有生机没有痛感、沾满了黏稠血浆的骨头一般砸落下来。
宁长久身形仓促避开,而那尸魔落地之后,几乎没有停歇,竟又用双手撑地,如青蛙一般一蹦一跳地追击过来,宁长久手指掐了两道剑诀一横一竖拦在身后,他不想恋战,只想快撤去。
尸魔撞上了他的两道剑气,血肉一触即烂,但是仅仅片刻,那剑气便像是遇到了无法斩破的坚硬之物,竟被顷刻碾碎,没有了阻拦之后,尸魔的身形一下子更快,仅仅刹那便追至了宁长久的背后,她双手高高举起,如两柄屠刀般向着他的后背斩下。
宁长久回过头,盯着她落下的手掌,身形一边飞快后退,手指却干净利落地横切而过。
尸魔的骨骼虽然坚硬无比,但那骨骼之间连结的关节却很是脆弱,剑气一斩而过,精确地割过了手骨之间的连结处,将那双手裂腕而断。
那本该噬骨的痛意却丝毫不能影响尸魔分毫,她手腕断裂处,甚至没有渗出一丝一毫的血,整个身体依旧像是沉重的沙袋向着他砸了过来。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里,宁长久双臂交叉护于胸前,被那尸魔直接撞得疯狂后退,裂开门扉跌了出去。
那屋内,一盏盏雪白的灯笼凭空浮起,聚拢到了尸魔的身侧,此刻的老婆婆,已然看不出丝毫人形的模样,浑身的白骨像是荆棘藤蔓上的刺一样扎破皮肤,森森然生长着。
宁长久只是微晃便稳住了身形,而那尸魔带着颜色苍白的灯笼,再次迎面而来,阵阵阴风宛若刀刃卷过,将那门扉顷刻撕去。
宁长久看着那尸魔扑来的身影,没有退却半步,他纹丝不动,目光越来越冷。
尸魔扑来,他亦是冲撞了上去。
宁长久袖子一荡,里面雪白的刃光一闪而过。
但那不是剑,而是一把刀。
那是从宁擒水宅子里取来的剔骨刀,他早已预料到城中会有恶战,没有带佩剑只是为了示敌以弱,但如何会真的没有兵器防身。
那柄刀不过凡品,本身并不锋利,但瞬间如毒液般淬上的灵力,让它染上了几不可挡的锐利光芒,那光芒和着刀刃瞬间切开了对方的身躯,接着宁长久身子向下一缩,那如尸魔如虎钳一般的双臂扑了个空,宁长久趁机向着她的侧后方绕去,刀刃也随着他身体的动作,猛烈地割开她的血肉,擦着骨头划了过去。
骨头断裂碾碎之声刺耳地响起。
尸魔终于出了一声模糊的惨叫,她双臂后探,想要抓住这个该死的活人,可宁长久的刀锋上,已骤然亮起了火光。
那是剑火。
剑火一经燎燃,那尸魔的血肉便如烈日下的冰雪飞快消融着,很快露出了其后的白骨。
宁长久屏气凝神,自始至终眼睛未曾眨一下,神识如线扎入她的身体,确定了某一块骨头的方位,随后在尸魔双手钳拿住自己之前,手臂操控着刀刃绕开了那些嶙峋刺骨,直接朝着某个方向扎了进去。
剑火轰然炸开,惨叫声如濒死蜈蚣的哀鸣,只是那猝然而起的声音还未来得及响彻长街便已被剑火消融。
那一刀挑入之后猛地一搅,刀锋扎出,上面刺着一块蠕动不停的软骨,那软骨像是一个活着的生命,在刀尖上不停地挣扎着。
而失去了这块骨头之后,尸魔平静了下来,她一下栽倒在地,身子颤动了几下后便失去了生机。
宁长久看着刀尖上挑下的骨头,判断出这应该是某只骨妖的碎片,而这骨头极为不凡,哪怕是碎片亦可以变化出完整的人形,而这老婆婆也绝非是骨头碎片自行异化的,因为她的记忆都是虚假的,是有人刻意改写的,那么那个人又是谁,是不是也在暗中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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