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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误打误撞跑进了一间耳室,刚才逃命的时候环境实在太黑了,但根据我的感觉来说,整个甬道应该是笔直的,而我们一直跑到了尽头,尽头就是这间耳室。
我们撑了会儿石门,等外面慢慢恢复寂静,路阿爻才松了手,他拿着手电率先探索整间耳室,我和何瑜自然是不敢松手的,又顶了十多分钟。
直到确定外面那些虫子全都退回甬道,我们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路阿爻拧动手电将光圈放到最大,耳室中央放着一只大鼎,我用手电扫过去,发现这耳室纵深极长,顶部凌乱地挂着一根根小臂粗铁链,四方矗立着四根粗壮的盘龙柱,柱身延伸至黑暗中,看不到头。
路阿爻站在那只鼎前正盯着什么,我对鼎不感兴趣,目光飘向了耳室角落里那些乱糟糟的陪葬器皿,我蹲下来,拿起一只扁壶翻看底部。
一般陪墓主人下葬时,陪葬品多而冗杂,所以制造的工匠基本都会在底部落印,不同的规格才能放置不同的陪葬品,有编号也有落款,有时这些陪葬品也可以快速确定墓主的身份。
我将扁壶翻开来看,一看就愣住了。
扁壶下应该有落款的地方,被人为破坏掉了。
那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人为破坏痕迹,落款的篆书完全被刀刮掉了,只留下落款三分之一的边框,我手上顿了顿,又拿起另一只青铜造器,翻开底部一看,同样也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没道理啊。
然后我在那些陪葬品旁边跪下,开始疯狂地一个一个翻看那些完整器皿的底部和器身,发现每一样陪葬品身上有关于墓主的信息都被人为抹去了,而且这些人为的痕迹看上去还挺早。
有人在阻止我们,不想让我们知道墓穴的主人是谁。
我出了一头汗,拎起那只扁壶就站起身回头,招呼何瑜:“别杵着了,帮帮忙,去对面看看那些陪葬品落款是不是也被刀刮掉了。”
何瑜不明觉厉,但还是乖乖去了。
我捏着壶嘴,将扁壶提上台阶,倒置过来给路阿爻看,轻声说道:“所有落款都没了,这些痕迹看上去很古,不像是做旧,你这边有什么线索?”
这扁壶里面应该有存放玉器,玉器卡在壶颈倒不出来,我拎着稍微有点费劲,路阿爻看了一眼就单手持住壶身放在地上,示意我抬头去看鼎里。
鼎里盛满了透明的液体,水下能看到堆积了许多金器和玉壁,这些液体非常透明,能够轻松看到鼎里放置的物品,我看见鼎的内壁镌刻着许多奇怪的图案。
这里说图案其实用词并不是特别恰当,我更愿意称之为图形,因为这些凹槽看上去实在不能组成什么图腾和造型,但沟壑是确实存在的,应该具有某种意义,可我看不懂,只能暂且记在心里,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逗我呢?哪个愣货把落款全给我擦了!”
另一边传来何瑜的叫骂声。
我远看着他还在地上翻找,刚想说话,这边余光就见路阿爻已经撸起了袖子,手臂已经被蝙蝠划出了好几道很深的血口子,他正准备将手伸进鼎里摸。
我连忙拽住他:“等一下!
这水里有没有毒咱们都不知道。”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这很可能是我们逃出去的关键,流水困龙在于流水,不在于困境,这种格局中不会出现一条绝对的死路,就算水里有毒也要摸出来东西看看。”
他态度很强硬,我话都没了底气,但我还是坚持把他拽了回来,然后从背包侧边掏出纱布和绷带:“算了,还是我来吧,我身上没伤口,你和何瑜刚被蝙蝠咬过,那东西身上的携带病菌很多,别再感染了。”
我真是被拒绝怕了,压根没等路阿爻说话就把绷带一股脑塞进他手里,然后喊了一声何瑜:“二师兄别看了!
来包扎!”
何瑜“哎”
了声就放下手里的陪葬瓷瓶一溜烟跑过来。
说完我就把袖子卷到手肘以上,路阿爻站在一旁看着,我咬了咬牙,慢慢将手探进盛满液体的鼎里,液体是冰的,冻得我浑身打了个寒颤,没多久我就摸到了一只沉甸甸的铜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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