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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出了常宁宫,文芳便忍不住抱怨,“奴婢就说今日您不必来这一趟,就算您亲手熬了姜汤送来又如何,她那样的性子如何会领您的情?”
“只会以折磨您为乐罢了!”
任凭文芳抱怨了一路,陈雪知始终沉默不言,等到了观荷殿,她才终于开了口,却只是闷闷地提了一句,“明日时辰得早些,总要先去见了陛下再去重华宫。”
往日陈雪知一早起身梳洗过后便都是去重华宫陪着刘太后用早膳的,明日她若是要先去见陈临,又不想误了刘太后用早膳的时辰,自然要比往常早些。
文芳应了声“是”
,又意识到什么,赞同道:“今日之事不比从前,殿下确实不当白白受了这委屈,若只是与太后娘娘说,太后娘娘虽然是护着您的,可对那位昭华殿下,也总不过只是苛责几句罢了,不痛不痒,确实不如去陛下面前说个分明的好。”
文芳这话其实不曾说错。
每回陈雪知遇上陈月知,总不免要受些委屈,那些事,其实即便她们不特意告到刘太后跟前去,刘太后也都知晓。
但若她们没有刻意提及,刘太后便也都只当不知。
实在说破了,也不过是嘴上苛责几句,哪里又会当真责罚?
这些事,陈雪知或许不曾在意,文芳从她入宫便跟在她身边,却是心知肚明的。
如今文芳盘算着这些,正为她看清其中关系高兴,却不想陈雪知却只低头苦笑,“是该说个分明的,从前陛下与太后娘娘身边都需要我作慰藉,如今却是不同了,昭华殿下说得不错,我应该舍下这身份的……”
文芳只以为陈雪知在陈月知跟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应付过去,如今听得陈雪知这般说,才知她心里当真起了这念头,一时间也是变了脸色,忙劝道:“殿下怎会这般想,如今您在宫中或许有诸多不痛快,但总是好过……总是好过从前的。”
毕竟从前的陈雪知是个连衣食都并不能周全的乞儿,若是如今要舍下这身荣华,难道当真要回去做个乞儿吗?
文芳没有直说,可这意思陈雪知却是明白的。
可她无心再争辩些什么,只道有些累了,想早些歇息。
文芳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上前来替她宽衣。
***
陈月知却是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她好生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用过早膳便令人备下车马,亲自去了一趟镇南侯府。
侯府的下人听得她的来意,便引她去了述景院。
昨日侯爷将徐大人带回来时已是深夜,徐大人又受了伤,也来不及收拾客房,这才将人安置在正院的偏房,也就是述景院中。
陈月知被引至述景院时喻元青也在。
或许是听过二人间的一些传闻,对于她来,喻元青似乎并未有太意外,只是恭敬向她行了一礼,而后道:“既然殿下来了,那我便不打扰二位说话了。”
说罢,又向徐朝道:“徐大人好生休息。”
徐朝亦是拱手道:“多谢侯爷。”
如此,喻元青才离开。
“殿下。”
徐朝虽伤势不轻,可在陈月知面前,该有的礼节却是分毫不少,他端端正正地行了礼,可声音里却少见的极为疏离,“不知殿下此番前来是有何事?”
陈月知却仿佛未曾觉察出他语气中的疏离来,只定定地看着他的眼角处,那里好似有一道浅浅的划伤。
大约是因着伤口实在太浅,那处并未上药包扎,就这样赤裸地暴露在视线中。
许是陈月知的目光分毫不曾掩饰,又久久不曾移开,令徐朝也不免有些奇怪,他微微皱眉,“可是臣脸上沾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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