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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亭子居然真的能下雨,燕摇春忍不住探头往外张望,被楚彧拉住了,道:“还记得那水风车吗?”
燕摇春恍然大悟,道:“这水是用风车转上来的?”
楚彧颔首,道:“护城河的水经御沟流入琼湖,自东流出,水风车受力翻转,将水引上来,倒入亭台顶上的蓄水槽中,要放水的时候,只需将机关打开便可。”
“人才啊!”
燕摇春用一种仰望学霸的目光打量着楚彧,真心实意地感慨:“你这也太厉害了!”
楚彧大约是不习惯如此直白的夸赞,他微微抿唇,别开视线,道:“都是一些旁门左道,无甚大用,不值一提。”
在燕摇春看来,无论是这个自雨亭还是电梯,对于这个时代而言,都是非常先进的东西,充满了智慧与巧思,她秀眉轻挑,道:“你该不会在自谦吧?”
就像学霸考试考了99分,回头还跟学渣说自己这把没发挥好,有一种拉仇恨的感觉。
“并非如此,”
楚彧顿了顿,解释道:“只是太傅和父皇都觉得这是奇淫巧技,若工匠造出这样的东西,自然是值得嘉奖的,但我身为一国之君,便不可沉溺于这种无用之事,耽于玩乐。”
自雨亭是楚彧三年前设计的,耗时八个月才造成,当时朝中大臣得知此事,纷纷上书劝谏,苦口婆心,希望少年天子不要为这些事情分心,玩物丧志。
“他们说的固然也有些道理。”
少女的声音令楚彧回过神,却见燕摇春正趴在美人靠上,朝他看过来,夕阳斜斜落下,越过飞溅的水珠,将她的轮廓勾勒得秀丽美好,她道:“人活在这世上,总要背负一些责任,或大或小,如你一般的九五之尊,也有庸庸碌碌的贩夫走卒,但哪怕是贩夫走卒,也会需要停下来歇歇脚,谁也不能因此而指责他。”
“我的意思是,”
燕摇春的眸光微亮,用很认真的语气道:“在你觉得不能辜负其他人的时候,也一定不要辜负自己,你确实是一个皇帝,但同时你也是你自己。”
楚彧微微一怔,明明少女的声音不大,竟然令他有一种振聋发聩的感觉,从没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自少年时候起,楚彧就听父皇和太傅,又或是那些大臣们,听他们说,为人君者,肩挑江山社稷,应当为天下黎民百姓谋福祉,不该将心思放在那些旁门左道之上,舍本逐末,不思进取,否则便是愧对太|祖与先帝。
于是楚彧便再没有去过文思院,也没有来过自雨亭,他学习着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每天处理国事,宵旰忧劳,不敢稍有懈怠,他活在众人的目光中,渐渐的,他似乎已不再是自己了。
“楚彧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为75,”
八幺八的声音适时响起,它似乎有些疑惑,忍不住道:“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好感度增加的趋势是阶段性的,也就是说,越是后期,增加的速度越慢,怎么你这边却是反着来的呢?”
楚彧没有回答它,而是看着
燕摇春,轻风自远处送来,空气中透着夏日午后特有的,植物被太阳高温烘晒过的气味,既生涩又馥郁,少女倚在亭栏处,伸手去接那檐下的水帘,晶莹剔透的水珠落在她的手臂上,溅开一朵一朵细小的水花。
这一幕美好得如同画卷一般。
自雨亭从建成开始,楚彧从未带人来过这里,这是三年来的第一次,不知不觉间,他似乎已经为燕摇春破了很多例了。
不过,楚彧想,这是值得的。
倘若他此生必然会有一处软肋的话,那么,就只能是面前这个人了。
正在这时,燕摇春忽然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知不知道?”
楚彧:“嗯?什么事?”
燕摇春慢吞吞地道:“皇后安排我侍寝了。”
她说着,顿了顿,又继续补充道:“就在今天晚上。”
楚彧:……
燕摇春向他确认道:“你还记得我们当初做的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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