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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如何,只要你先出去!”
说罢,沈澜便推了裴慎一把,示意他放开自己。
见她这般抗拒,裴慎心中越发酸涩,难免怒道:“你我六年未见,你便半分都不想我吗?”
沈澜冷声道:“我日夜想着不要再见到你。”
裴慎一时大恸,见她神色坚定,浑然没有半分后悔之意,心生恨意道:“你敢拿自裁来威胁我,便是打定了主意我珍惜你的性命。
既然如此,我只管叫你身侧每时每刻都有人陪着便是。”
沈澜一窒,厉声道:“你当真是天下一等一的下作胚子!”
裴慎心里生疼,牙关紧咬,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半晌,方才道:“我既在你心里是此等人物,若不弄假成真,倒枉费了你这番言语。”
说罢,望了眼她的唇瓣,斑驳血痕,好不可怜。
裴慎见了,难免心生怜惜,复又想到自己在她心中竟是个下作人物,一时心生恨意,重重咬了下去。
此刻两人紧密相贴,沈澜四肢俱被锢在裴慎怀中,挣扎不得,她也不曾挣扎,只任由裴慎动作。
裴慎咬噬着她的唇瓣,间隙低语:“这般滋味可好?”
语罢,又单手挟制住她,只管四处揉她身子。
两人俱是久旷多年,沈澜身子已软了一半,神色却照旧凛然,只淡淡道:“裴慎,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裴慎粗粝的手掌僵在了沈澜的腰肢上。
半晌,他抬起头,竟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道:“你这意思是,你如今是看重我的?”
沈澜微怔,复又淡淡道:“多年以前,我便曾说过,你于旁的事情上,是个英豪。
只在你我之间,下作了些。”
裴慎听她这般评判自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澜又道:“你虽下作,却也不至于跌破底线,作出如此令我生厌之事。”
裴慎心中一时怒,一时喜,五味杂陈,良久,方松开手,冷着脸道:“我如今竟还能得你几句赞语?”
沈澜淡淡道:“我从不曾否认你荡胡虏,平倭寇的功业。”
语罢,见他神色复杂难辨,分明是怒气稍缓的样子,沈澜便捧了他一句:“百年之后,青史之上,必有你裴守恂姓名。”
裴慎面色稍缓,复又冷着脸,想问她你既觉得我是个英豪,为何不肯爱慕于我?偏偏这般情情爱爱的问题,他一个正经读书人,怎么问得出口,便只能冷淡着脸,心中焦灼地望着沈澜。
沈澜被他那种几欲噬人的目光看的头皮发麻,只低声道:“你且转过身去。”
裴慎这会儿心头焦渴得厉害,便摇头,只望着她不说话。
沈澜忍不住斥道:“我让你转过身去!”
裴慎瞥了她两眼,见她双目灼灼,面如酒晕,好似桃花竞燃,海棠欲醉。
他一时喉咙干渴,心中焦灼,却也知道这会儿若做些什么,必招她厌憎。
裴慎无奈叹息一声,到底转过身去。
沈澜只随意洗了洗,正欲起身,瞥了眼地上自己的衣裳。
白绫袖衫早已从肩膀处被裴慎撕裂,鹅黄抹胸和天水碧缠枝纹潞绸罗裙沾了水,半干半湿,不能穿了。
沈澜暗骂了裴慎几句,这才沉着脸取下一旁楠木弓背站牙翘头衣架上搭着的白绫纺绸亵衣。
甫一穿上,沈澜方觉不对,这衣裳太大了些,裤腿拖地、袖子长了半截,分明是裴慎的。
沈澜挽起多出来的裤脚、袖子,披上外头的宝蓝斜纹布道袍,没法子,只能任由道袍长得拖在地上,暗自疑心这是裴慎吩咐的,就为了让她无衣裳可穿,不好离府。
沈澜心里有气,便讽刺道:“裴大人弄坏了我的衣裳,却不肯赔我一件,可见这些年是越发骄横霸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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