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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龄心疼地看着她眼底的青色,他哪舍得让她这般辛苦,只是说说罢了。
谭昭昭本来闭眼装睡,谁知竟然很快就睡沉了。
张九龄想到了小胖墩,轻手轻脚将她放下,腰间搭好薄锦被,起身走了出屋。
乳母领着小胖墩在外面玩耍,张九龄见他与张四郎蹑手蹑脚,想要去捉停在树枝上的蜻蜓。
已经立秋的天气依旧热得很,两人都玩得一头汗,脸颊红扑扑。
他们刚靠近时,蜻蜓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张九龄走上前道:“外面热得很,快回去洗一洗。”
小胖墩悻悻望着蜻蜓,很是不甘,这时眼珠子一转,扑上来叫嚷道:“阿耶帮我抓蜻蜓,我要蜻蜓。”
张四郎也跟着起哄,张九龄被他们两人拖住,耐着性子安抚他们道:“回院子去吃炖甜汤。”
甜大过蜻蜓,两人顿时高兴起来,蹦蹦跳跳随着张九龄回去。
小胖墩聪明,见张九龄将他们留在了前院,问道:“阿耶,阿娘呢?”
张九龄道:“阿娘在歇息,你们小声点,莫要吵到人。”
张四郎大一些,已经稍许懂些事,忙捏着嗓子道:“大兄,我不会大声声张,大嫂嫂是有了身孕。
阿娘说,大嫂嫂定是有了身孕,不然哪会这般累。”
谭昭昭的月事干净了不过半月左右,张九龄最是清楚,他眉头不由得蹙起,道:“你们快去洗漱,小童别乱传话。”
乳母带着两人下去了,张九龄想了下,来到了正院,小卢氏同戚宜芬陪在卢氏身边,小卢氏念着账本,戚宜芬打着算盘,几l人正在一起算账。
卢氏见到张九龄前来,赶紧招呼他道:“大郎怎地来了,九娘呢,我刚才还说有些账目上的事情不清楚,想要问一问她呢。”
张九龄上前坐下,对小卢氏颔首道:“姨母你们且去忙,我同阿娘说几l句话。”
小卢氏起身,见戚宜芬怔怔坐在那里不动,赶紧拉了她一下,见礼道:“大郎陪着姐姐说话,我们过会再来把账目盘完。”
等到她们走出屋,张九龄这才正色地道:“阿娘,九娘这些天实在太累,身子不大舒服,已经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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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氏感慨地道:九娘这身子啊,娇气得很,还是冯娘子的身板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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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龄面无表情地道:“阿娘,府里来来的夫人们,如何安排座次,谁去陪着她们说话,准备送上什么茶水,吃何种酒,都要殚精竭虑考量。
要是一个座次不对,点心酒水她们不满意,陪客的人说错了话,一个招呼不周,轻则损了张氏的颜面,重则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阿娘,并非要动手下灶房做饭,亲自送水端茶伺候人才叫累。”
这些天府里前来的刺史等官员夫人,张氏宗族的妇人们身份低,着实要靠谭昭昭出面相迎,安排。
卢氏只是坐在那里,笑着听她们说话,一天下来,也觉着苦不堪言。
思及此,卢氏神色变了变,嘀咕道:“我不过随口说说罢了,瞧你说了这般一大堆替她辩解。”
张九龄道:“阿娘,兴许你是说闲话,也要考虑到让正主听到了,会做何想。”
卢氏懊恼地道:“好了好了,我以后不说就是,免得惹了人厌恶嫌弃。”
张九龄指着账本,道:“阿娘,你也要讲道理,这些礼金,九娘全部交由了你,并未提过半句收到公中去。
收到的礼,以后他们府里办亲事丧事,都要添加一份还礼。
且不提舅舅家的谢仪,就凭着九娘这份大方,阿娘也该记着这份好。”
卢氏道:“这些钱财,我拿在手里,一个大子都不会乱花,还不是留给你们兄弟几l人,给了小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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