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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夷玉随意说了几个,眼见深入就要变得血腥,便若无其事地打住,“等在与‘同窗’的厮杀中活下来,再从中择人认字算数。”
当然,也仅次于次。
暗卫本身不需要、也不能拥有过多的学问,需要的是太子替身。
“我自五岁那年被皇后挑中成为太子替身,之后便学太子所学,仿太子所行。
无需我时,我便在暗邸练武。”
为了模仿太子,他被囚于牢笼之中如蛇一般蜕过皮,又因为过强的锻炼导致他体格明显别于太子,崔家喂他服用抑制生长的毒,又在夜间用绳索绑缚他的躯体。
毒药在保持崔夷玉躯体的同时,毁掉了他正常生长的可能性,也意味着他这个替身只会存在于太子称帝前、也就是最危险的时期。
不过本来暗卫也是用过即废的刀子,所以明码的时限对他而言也并不重要。
这些他都不会说。
不是不能告诉林元瑾,而是觉得她会因为这些不重要的事而难过。
“之前你救我时,我曾看见过你背上的伤。”
林元瑾轻声问,声音透着些低落。
崔夷玉说得轻描淡写,她却还是能察觉其中的血淋淋。
没有人能和另一个人达到几乎高相似度,哪怕基因帮他走了一大段路,他也一定也付出了她难以相信的痛苦。
“世家最不缺的便是伤药。”
崔夷玉摇了摇头,表面自己无事,却还是看到林元瑾垂下的眼睑时补充了句,“我身体强健,哪怕是伤口也好得快些。”
林元瑾听着只觉得更糟心了,想侧过身,却没想到因为太过不习惯挺腰跨坐,腰上突然传出了令人耳酸的“卡”
的骨声。
她其实早该下马的,而不是无知觉地坐在马上让本就酸痛的身体苦苦支撑。
林元瑾艰难地曲起腿,和扳把手似的侧过来,就看到崔夷玉自然地朝她伸出了双臂。
好像她随时可以放下心,不会受到半分伤。
林元瑾顺势跳下,转瞬便落到了少年的怀里,若不是此时穿的骑装,只怕裙摆要如花朵绽放。
近在咫尺的衣襟口散发着浅淡的熏香,隐约有些清晨的皂胰味。
崔夷玉刚把她放到地上,没成想她脚跟刚接触到地面,本就僵硬的双腿就像失了力,膝盖一软,迳直往地上跌去。
林元瑾睁大了眼,显然没想到身体不太受控,但看着草地松软也不至于如何,便也没伸手。
没成想崔夷玉眼眸一动,利落地环住她的腰,手臂一弯,将她横抱在了怀里:“等会回去便侧坐吧。”
林元瑾捏了捏酸胀到有些内扣的小腿,默默地点了点头。
崔夷玉抱着她往旁边的树荫下走,屈起膝将她放下,耳畔蓦然传来另一处马蹄声,刚准备转过头查看,脖颈突然被环住往下拉。
他睁大了眼,瞳孔异样的缩小,却仍是毫无抵抗地被拉着往地上压去,手堪堪撑在林元瑾的腰侧,就看她慌乱地抱着他躲到了树后。
树干为他们开辟出躲避的空间,偌高的草丛遮蔽了他们的影子。
崔夷玉曲起的膝盖抵在林元瑾酸软的腿间,与额头与她相隔不到三寸,发热的呼吸相触,好似能透过热意听到对方的心跳。
或者说,他敏锐的耳力真的听得到。
“…嘘。”
林元瑾小心地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眉眼间透着为难,“是崔辛夷。”
她对崔辛夷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不希望对方踏入太子火坑,一方面又觉得对方可能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既如此,林元瑾不会再阻止她,可也不愿让她错认了崔夷玉,再凭空伤心。
崔夷玉余光看见崔辛夷下马,在他们拴着的马旁边绕了绕,四处张望,没见到人颇为失落。
他确实不愿与崔辛夷有过多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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