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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此时不算,日后便再没了机会,这段似谋害的山匪杀人就会变成纯粹的意外。
她眼眸漆黑,喉咙干涩,手情不自禁地抓紧了少年的肩膀,颤抖却坚定地开口:“偿命。”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好。”
少年将林元瑾从背上放下来,转手掏出了匕首,刀尖对着面前的人,言语中透着恭敬,“您来,还是我来?”
林元瑾身躯一滞,坐在地面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匕首,指尖下意识颤抖,呼吸都不自然了起来。
她也从不曾害过谁,更何况杀过人,哪怕此人性命已经垂危。
但眼前的人作恶多端,杀了所有她在意的人,还想杀她。
虽然现在不杀他,林元瑾也暂时不会死,但若是日后呢?只要她还会成为太子妃,她就必然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那时怎么办?谁来为她做主?
林元瑾抬起手腕,呼吸稍显急促,双手从少年手中接过匕首,十指僵硬地握紧了匕首柄,手腕翻转,本就无力的手颤抖,却毫不犹豫地朝地上尚未凉透、还在抽搐的身体刺去。
少年的手扶了她的手腕一把,让刀尖精准地刺入了下方为首之人的心脏。
林元瑾心头一空,任由少年拉着她的手将匕首抽出来,用布料擦干净上面的血色,又将像完成了某个心愿的林元瑾背在了身后。
“他们放了响箭,后面尚有追兵,但您现下伤势太重,滴米未进,经不起围追堵截。”
少年提了提林元瑾的腿,尽量把她往上挪,让她的手能倚住他的肩膀,“我们现在朝反方向走,不远有个小镇,先躲一躲。”
即便小镇所在之地容易被人找到,林元瑾的身体也扛不住再多一点煎熬了。
“嗯。”
林元瑾靠着少年耳侧轻轻地应声。
她缓缓闭上眼,眼眶溢出一滴滴泪珠,滚落到少年的领口里,身体在强烈的痛苦之中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放空感,好似即将燃尽的灯烛。
林元瑾不知如何形容现下的感受。
一个无冤无仇,无恩无情的太子暗卫将悬崖下如遗弃废品一样的她捡起,冒着被追杀、受伤的风险护着她,帮她报仇,为她出谋划策想办法。
而她在此世有血缘的家人对她置之不理,见死不救。
林元瑾本来对成为太子妃、进入权利纷争中心颇为抗拒,又无能为力,但眼下有人愿意护着她的生死,她忽然觉得哪怕成为太子妃也没有那么坏——总不会比现在还坏了。
暗卫都如此,想必太子应该也不差吧?
少年不再和林元瑾多说话耗费她所剩无几的精力,只是加快步伐,冲向小镇。
他在来时途径那个近京的小镇,虽不够繁华,却因靠近山上的龙鳞寺,常有显赫的香客途径此地,也是五脏俱全。
少年越过看似隐蔽的破旧客栈,直奔向装修最典雅,一看就要价不低的客栈,避开正门,从后墙一翻而入,迎面撞上在井边倒水的小厮。
就在小厮目眦欲裂张口就要喊人的时候,少年扯下腰间的钱袋,精准地砸道小厮嘴上,堵住他的嘴。
“开间房。”
少年靠近压低声音,面上无半分波澜,声音轻如云烟,拍了拍小厮的肩膀,却给小厮一种他说错半个字就要命丧黄泉的危险感,“剩下的是封口费。”
“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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