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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盈说着,拿起帕子又擦起自己的指尖,“唐阳公主到十分心细,只是这种香囊戴在身上,万一让旁人误会是染了什么病,怕是不妥吧?”
有几位女子看广德公主与李见素交好,便也带了讨好的意思,想要将香囊戴上,结果一听这话,连忙止住动作,也将香囊交给了自己的婢女。
广德却是没有这般做,她拿着香囊用力吸了吸鼻子,直接道:“我怎么不觉得难闻,反而还有股淡淡的花香。”
李见素补充道:“我便是怕药味过浓,才放了桂花来提香。”
“桂花?”
郑盈当即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公主给我们送桂花的香囊,倒也是罢了,怎么能给广德公主也送这样的东西?”
“桂花如何送不得?”
李见素心下一紧,以为广德是对桂花过敏。
谁知郑盈叹了口气,无奈道:“公主不知吗?只有那市井女子才喜欢用桂花啊……”
“是啊是啊,广德公主身份这样尊贵,怎么能给她用桂花来做香囊,真是太辱人了……”
“便是咱们也不用这种低俗之物啊,我们府上的老妈子都不用桂花,要用那蔷薇呢……”
很快,人群中便传来附和的声音。
李见素当真不知这些,在东宫时,李濬的园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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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有两颗桂花树,她时常会摘桂花来做香囊,她从不知连花也有了贵贱之分。
她正要开口去解释,桂花的妙处,广德却先她一步开了口,“我自幼得今上教导,吾等与民不分贵贱。”
说着,她低头当着众人面,亲自将香囊系在腰间,“阿姊的香囊,我佩戴于身,让我时时刻刻都能想到阿耶对我们的教诲。”
当今圣上崇尚节俭,可不只是嘴上说说,他为限制奢靡之风,连万寿公主当年出嫁时的马车上的白银,都换成了铜,自己平日里用膳,菜式都极为家常,若郑盈的这番话,传了出去,她怕是又要挨训了。
可郑盈的性子不比郑盘,今日她又得了自家兄长的好处,势必要给李见素难看,她默了片刻,忽又开口:“广德公主说的极是,与民的确应当不分贵贱,可我记得《户婚律》上有一条律令,同姓不得成婚,如今唐阳公主与茂王世子……”
她说着,倏又连忙闭了嘴,故作一副紧张模样。
她身后又一名女子,嘀嘀咕咕跟着补了话,“民间若是违反此律,可是要挨二百下板子的……”
广德公主到底年岁还小,一时哽住,不知该如何应答,因这《户婚律》中的确有这样一条律令,多是用来限制同族通婚,如果李见素不被赐姓,这条律令倒不作数,如今她的确姓李,李湛也姓李,两人便算得上是同根同族,的确是触犯了《户婚律》。
“这是圣上赐婚,全程皆是礼部来操办的,你是在质疑圣上,还是在质疑礼部?”
白芨上前一步,整个人都端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郑盈也冷着脸上前一步,她连李见素这个公主都不怕,还会怕她身边的一条狗,“圣上赐婚,礼部操办,这两件事没人质疑,我们说的是李见素与李湛,同姓成婚之事。”
这话多少有些不讲理,依照她这般说词,圣上赐婚,李见素或是李湛可以拒绝,这样就不会违反律令,可这便是违抗圣旨。
郑盈倒不是真的要告李见素,让她与李湛挨板子,但她今日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眼看李见素白了脸色,广德公主也不知该如何圆场,郑盈多少顺了些气,便笑着道:“哦……我想起来了,义女是不入宗族的嘛,也就是说……如今虽是同姓,却不算同族,勉强倒也说得过去。”
她表面又为李见素和李湛开脱,实则暗讽李见素身份低微,只是个插上鸡毛的伪凤凰。
“白芨。”
沉默许久的李见素,忽然抬起眉眼,看向满脸笑意的郑盈,用那低柔的声音道:“能……帮我掌她的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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