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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时没想那么多,但本能地没有捅破,还鼓励祁奚坚持画下去就会变好。
当祁奚听说他是美院毕业,瞬间对他充满了崇拜,就这样加了他的好友。
后来有人找他约稿,他画不出来又嫌500稿酬太低,本来想拒绝,可是想到了祁奚,就以100的价格问祁奚要不要接,不想祁奚爽快地答应了,他就这么一转手白赚400。
实际圈子里像这样的转手约稿不少,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心理压力,只是祁奚的画越画越好,开始有了专门冲着他来的约稿,价格也越来越高,直到后面几乎全是正规的高价商稿。
那时他其实有想过直接告诉祁奚的,可是和祁奚认识久了,他发现祁奚除了画画,其他方面脑子都不太好,他没有抵住诱惑,最终没有告诉祁奚,甚至一边怕祁奚发现自己画得很好,狠狠打压,一边偷偷以祁奚的名义在yi注册帐号,公开以祁奚的名义接商稿。
他以为以祁奚的脑子就算发现了,也不能对他怎么样,大不了他给几万块钱,说不定祁奚还要感谢他。
然而,此刻他对着傅檐川,四肢都不自觉颤抖起来,不受控制地向傅檐川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会把钱都还给他的!”
傅檐川终于把祁奚的手放回了祁奚腿上,一眼瞥向渣哥,“你欠他什么钱?”
“约稿的钱,我会把之前少给他的钱,都一起还给他。”
“少给?”
傅檐川拿出祁奚给他的那份合同,轻拍在桌上,“合同上面的稿酬怎么回事?”
渣哥连忙朝合同瞟了一眼,立即知道是什么,朝傅檐川抬头,可只触了一眼傅檐川的视线又低下头,脱口而出,“对不起,这上面写的稿费都不算,合同可以重新再签的,我不会再多扣他稿费,可以按正常的比例分成。”
傅檐川轻声一笑,嗓音却沉下来,“你长达两年多的时间,对他贬低打压是为了侵占本来该给他稿费?”
“不!
我也不是不想多给他一些,但我怕给得太多,他会发现自己画得其实很好,就自己去接稿,不会再找我了。”
“所以你欺骗他,贬低他,隐瞒真实的约稿情况,是为了以帮他约稿的名义,从中获取利益?”
渣哥隐约意识到傅檐川的话有些危险,可他只盯着傅檐川的脚,就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力,连连点头,“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傅檐川忽然声音又平常下来,甚至带了点和善的笑意,“那点钱对我来说不值一提,但你这么长时间对祁奚造成了精神伤害,我不希望他今后还会因为你说过的那些话失去自信。”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你、能诚恳地向他说明真实情况,并且道歉吗?”
最后这句话,渣哥仿佛从傅檐川强大的压迫感中得到了赦免,视线沿着傅檐川的鞋悄悄往上爬,傅檐川的衣着没有牌子,但能够感觉出来昂贵。
最重要的是傅檐川坐在那里,就仿佛一尊镶钻的金佛,确实像是不把百八十万当钱的人。
他下意识相信了傅檐川的话,正式地看向祁奚。
“对不起,祁奚。
我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故意贬低你,为了让你相信你的画不值钱,好让你一直找我帮你约稿。
其实你画得真的很好,我第一次见到就被惊艳了,听你说从来没有学过,我只有妒嫉,所以才一直故意说你画得不好,让你不敢把画自己发到网上,实际只是怕被人说破,你发现直相。”
祁奚皱着鼻子盯着渣哥,傅檐川之前说他的画可以卖更多的钱,他只是高兴能赚钱了,没有仔细把赚钱和渣哥对他说的那些话真正对应起来。
此刻,听到渣哥的话,消失了他对渣哥的好人滤镜,那些对他重复了两年多的恶意语言,才真正地化开在他脑子里,迟来地成为了伤害。
他吸了吸鼻子,眼泪掉下来,“我那么相信你,你怎么能这么骗我?”
渣哥看到祁奚哭了,低下了头。
祁奚抹掉了挂在眼角的眼泪,认真地问渣哥,“我真的画得不差吗?不是根本没人看得上我的画,要求他们才肯找我约稿吗?”
渣哥怔了片刻,不敢看祁奚,就垂着脑袋点头,“是真的,很多人都喜欢你的画,喜欢你独特的风格。
你真的画得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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