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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着眸子望着陈初衍,清冽的嗓音如潺潺流水般,“被困了半生的人,情到深处,作茧自缚。”
陈初衍觉得闻礼每次对一些他很好奇的事情,给出的答案有些神神叨叨的。
刚才在车上问他为什么明天领证是这样,现在问他这个问题,他还这样。
不过,闻礼这句话里的人,是他自己,还是指他父亲,闻老太爷?
又或是那从未拥有过名字的家主夫人?
“谜语人。”
陈初衍慢下步子,跟闻礼并排走,低声嘟囔了一句。
清冷矜贵的男人闻言侧过头,瞧着他刚成年不久、尚在含苞待放的小未婚妻,眼神里带着抹不开的笑意。
他‘嗯’了一声,没拒绝陈初衍给他取得昵称,“谜语人的小夫人,马上就要见家长了,紧张吗?”
陈初衍移开与闻礼对视的眼神,不知从何开始,他总是躲避闻礼看向他的视线。
他总觉得闻礼那双桃花眸里太多深情,是他看不懂感情。
若是眼神是一场恋爱,那每当闻礼与他对视的时候,他总觉得闻礼是在说服他,让他和他一起私奔。
不过,一句话就将人沉默。
陈初衍还是感叹,真不愧是闻影帝。
想起闻礼问的问题,陈初衍承认在闻礼说话之前,其实他本身还是不怎么紧张的。
毕竟是商业联姻,许久以前就定好的事情,纵使闻老太爷不满意,那也是既定的事情,只要闻礼不松口,这幢婚约就肯定进行的下去。
可现如今被闻礼这么一问,莫名其妙真的给了陈初衍一种是自由恋爱,要见家长的感觉。
最近丢的脸已经够多了,绝对不能再在闻礼面前丢了面子。
陈初衍深呼吸了一口气,睨着那双上挑的丹凤眸瞅闻礼,故作镇定的开口,“不紧张。”
闻礼倒也没拆穿小家伙,他音色极低地轻笑了一声。
玉树楼宇将尽处,流水正进湖心谷。
[1]
陈初衍穿过曲折游廊,跟在闻礼的身边来到了一处湖心亭,里面站着一个儒雅的中年人,他带着一副老花镜,此刻正拿着一根毛笔在宣纸上挥洒着墨水,脸上毫无笑意,用笔却极其用力。
文伯面带笑容的站在亭外,提高了一些声量,“闻楷少爷。”
笔尖微顿,笔墨在纸上晕开一块痕迹,那已经充满老态手微微颤抖。
这个称呼许久没有人叫了,如今文伯一如当初一般叫出来,闻楷说心里没点感慨,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垂眸盯了一会花梨大理石的桌案,把桌子上的镇纸移开,拿起纸,最终叹息了一声,看向来人的方向。
闻楷眼神闪烁,谈笑风生地开口,“老文,好久不见。”
语音落地,他看了一眼站在文伯不远处的闻礼和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瞳孔微颤。
闻楷注视着陈初衍的视线过长,一旁百无聊赖的闻礼抬眸瞥了一眼,迈着步子向前了一步。
他的一半身子挡住了陈初衍,也挡住了闻楷看向陈初衍的视线,声音平淡,“父亲。”
闻楷这才收回了目光,在与他这个许久未见的儿子对视时,眼神里却是带着一抹威严和冷漠,“闻礼,你立春那天为什么没有去见你母亲?”
闻礼:“没必要。”
闻楷听到闻礼这轻飘飘的语气,气的拍了一下桌子,眼神怒不可遏,横了他一眼,带着威慑的说,“不孝子,她是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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