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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出来的早,大家都困得不行,一个个闭着眼打盹,车上倒是没人唠闲嗑。
叶小梅安静了一会儿,忍不住凑过去小声跟叶安年说话。
“安年,你没事吧?你出嫁那天我跟乐哥儿去找你了,找了半天都不见人,你去哪了?”
叶安年不敢跟她说自己投河的事,便拿了应付赵乐的话回她:“那天我咳疾犯了,喜婆他们怕担事儿,跑了个干净,我是被江大夫救走了。”
“哦。”
叶小梅这才松了口气。
“听奶说你们一个月之后就成亲。”
说到这,她瞥了一眼坐在叶安年旁边的江竹,把声音压的更低了。
“江郎中人是不错,但是他还带着个丁秋,日子也不富裕。
你这边又带着福崽……”
她话没说完,先叹了口气,明明就只比叶安年大了一岁,眼睛里的愁绪却跟三四十岁的妇人似的。
“唉,我听说三叔跟江郎中要了十两银子的彩礼钱,你们手上还有余钱过日子么?”
江竹手上还有多少钱,叶安年也不知道,但他还能带着自己去镇上抓药,应当还是有一些余钱的。
即便是没有什么钱了,他也不能跟叶小梅说。
叶家重男轻女惯了,二伯和二伯娘把叶安柏放在心尖上疼,叶小梅就是根儿草,家里干活的劳动力。
“日子自然是能过的,”
叶安年道,“你不用担心我。”
想起叶小梅已经定了亲,过了年就要嫁人,又叮嘱她:“你自己也攒着点钱,不然以后到了婆家日子难过。”
叶小梅“嗯”
了声,不知想到了什么,很轻的笑了声。
“怎么了?”
叶安年问。
“安年,你能嫁给江郎中,我挺高兴的。
他护着你,你上面又没有公婆,往后你们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末了,又自言自语道:“只要能离了叶家,怎么都是好的。”
叶安年见她神情没落,知道她又想起了自己的亲事。
叶小梅要嫁的是也是隔壁北沟村的人,姓孙,已经二十五了,是个穷秀才,家里只有一个老娘。
那姓孙的十五岁就中了秀才,但乡试屡试不中,性子沉闷又懦弱,他老娘又是个厉害的,叶小梅即便嫁了人,日子也不一定比现在好过。
叶安年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好在叶小梅很快收起了情绪,轻轻拍了拍他道:“不说这些了,到镇上还早,你眯会儿吧。”
叶安年点点头,两人各自闭上了眼睛,小憩起来。
牛车慢悠悠的往前走着,车轮压过路上的小石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偶尔传来周良一两声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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