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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房先生跌跌撞撞地冲进院子:“夫人!
不好了!
那几个掌柜带着人上门讨债来了!”
苏念枝迅速将真假两枚印章都收入锦盒,扶着小翠的手臂稳步向正厅走去。
正厅里,几位掌柜大大喇喇地瘫坐在椅上。
“诸位久等了。”
苏念枝清冷的声音让几人猛地回神。
她端坐在主位上,腰背挺得笔直,虽目不能视,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王掌柜翘着二郎腿,茶盏在指尖转得哗哗响。
见苏念枝来便将茶盏往桌上一砸,迫不及待地掏出欠单:“夫人,三日之期已到,银子可备齐了?”
他抖了抖手中的纸张:“若是还不上,按规矩可得收五分利!”
赵掌柜也接话道:“咱们都是合作的熟客,夫人若这般故意拖欠,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身后几个伙计。
苏念枝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几位掌柜的账单,可否再让我过目一遍?”
赵老板嗤笑一声,将欠单拍在桌上:“白纸黑字,还有夫人的私印为证,难道还能有假?”
账房先生手脚麻利地将几位掌柜手中的欠单尽数收齐,恭恭敬敬地呈到苏念枝面前。
张嬷嬷也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站在厅中,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几个掌柜,给苏念枝撑腰。
苏念枝接过欠单,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印章痕迹。
她凑近细闻,果然嗅到那股独特的沉香水气味。
这正是新式印泥的特征!
“诸位掌柜,”
她不疾不徐地开口,“不知顾家铺子欠款的时日,具体是何时?”
李掌柜不屑地嗤笑一声:“欠单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夫人莫非连日子都记不得了?”
苏念枝唇角微扬:“还请账房先生,将每张欠单上的日期都念一遍。”
账房先生清了清嗓子,将欠单上的日期一一念出:“王掌柜这张是去年八月初三,李掌柜这张是去年九月初七,赵老板这张是去年十月十二......”
王掌柜猛地拍案而起,茶盏被震得哐当作响:“夫人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吧?我们可都忙着呢!”
苏念枝不慌不忙地从锦盒中取出那枚崭新的印章,又拿出配套的朱砂印泥,轻轻放在案几上。
“我倒要问问,顾家究竟哪里得罪了诸位,竟要伪造欠单来陷害?”
几位掌柜闻言脸色骤变,眼神闪烁不定。
李掌柜强撑着冷笑:“夫人这话什么意思?白纸黑字……”
“这印泥是江南上月才出的新品,”
苏念枝轻点欠单上鲜红的印记,“里面掺了特制的沉香水,气味独特,不知它是如何出现在去年的欠单上的?”
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几位掌柜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赵老板的两个伙计已经悄悄往门口挪步。
张嬷嬷上前道:“老奴看,咱们现在就去衙门理论理论!
伪造官印、构陷官眷,这罪名该判个什么?流放?还是抄家?”
王掌柜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赵掌柜慌忙摆手:“误会!
这都是误会……”
杨氏早就在偏厅安插了眼线,一听事情要败露,立刻带着贴身嬷嬷急匆匆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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