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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连持剑人自己都折断,谁来守护想守护之人?”
她歪头,发间残留的雨珠滚落在鼻尖,“主将便是这执剑之人。”
楚逸尘堪堪怔住。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听有人把他看作需要自我保护的血肉之躯,而非战无不胜的神兵利器。
他凝视她睫毛上未干的雨露,心头莫名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悸动。
“庄十一。”
他突然连名带姓地唤她,声音沉得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若真有那天……”
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渐渐明朗的天光里。
楚逸尘突然将一块小巧的玉佩塞进她的掌心。
那是块罕见的血玉,正面雕着睚眦,背面却刻着平安结——武将们常戴的护身符,浸透了无数战场上的祈愿。
“拿好。”
他语气强硬,“本将的东西,不准弄丢。”
林悦兮握紧着尚带他体温的玉佩,心中好似有什么在震荡。
这个嘴硬心软的男人,连关心人都要用命令的语气。
但她分明看见,他说这话时,目光温柔得像是在看比性命更珍贵的东西。
少女微微扬起唇角,她知道,这个固执的男人不会轻易承诺什么,但此刻他环抱她的力道,比任何誓言都来得真实。
远处山岚散去,露出被雨水洗得发亮的青空——就像她此刻澄明的心境,不再畏惧既定的命运,也不再抗拒汹涌的情潮。
黑马驮着两人转过山崖,男人双手环在林悦兮身体两侧,咸咸地握着缰绳,马蹄声轻轻踏在山林间。
落日余晖间,他们回到了村口。
马蹄声刚停,楚逸尘潇洒地翻身下马,伸手去扶林悦兮。
大榕树的阴影斑驳地落在两人身上,树梢还挂着未干的雨珠,被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
林悦兮正踌躇着要不要问聂三娘的事,忽然听见头顶“咔嚓”
一声脆响。
“楚哥哥!”
一个灰影从三舍小屋的茅草屋顶飞蹿而下,动作快得在林悦兮眼里拉出一道残影,简直比传说中最厉害的轻功还要了得。
少年落地时连膝盖都没弯一下,身姿挺拔,意气风发,尽管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可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干脆利落的潇洒,手里还举着个啃了一半的桃。
“三川。”
楚逸尘叹气,这声称呼里揉着三分无奈七分纵容。
林悦兮好奇地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约莫十二三岁年纪,灰缎劲装袖口用红绳扎得利落,腰间却滑稽地别着个布缝的桃形荷包。
他啃桃子的样子像只护食的小猴儿,腮帮子鼓鼓的,可眉眼间那股子锐气,又活脱脱是个小号的楚逸尘。
“吃。”
少年突然把啃得乱七八糟的桃子往楚逸尘嘴边怼,桃肉都快蹭到他唇边了。
楚逸尘后仰着脖子躲闪,那张惯常冷峻的脸此刻皱得像张被揉皱的军报:“说了多少次,别把你吃剩的……”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孩子?”
林悦兮见状,忍不住笑着问道,结果下马时踩到湿滑的苔藓,整个人往前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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