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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察觉到许衷的态度很奇怪,在我的印象里,他总是游刃有余的模样,无论是一开始在咖啡馆里主动提起跟我同居,还是在柏林夜里对我扬起笑脸时的样子,都像万事万物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个时候的他突然开始恐慌。
我有点手抖,舔了舔嘴唇:为什么要这么说?
许衷不肯再看我,他不说话,脸色一下就苍白起来。
我担忧地看着他:怎么了?
许衷不回答,他一把扒开我的卫衣,手指按住了那块布料,露出了那一片久不见阳光的皮肤。
没开暖气也没开空调的房间里有点冷,我垂下眼,看到许衷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指尖。
他凑近了我,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拂过了我的锁骨。
我僵硬地盯着他的发顶,他的头发有点长,几簇碎发挡住了他的耳朵,我被属于他的气息扑了一头一脸,正晕晕乎乎的时候,侧颈上的疼痛让我猛地回过神。
许衷的牙齿咬住那一小块皮肤,不知道在那里吮吸了多久,痛意和温度让我不知所措地皱起了眉,想挣扎开,又觉得这个时候许衷跟以前截然不同的样子实在是难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三分钟,也许是五分钟,他才松嘴,手指轻轻地按压着脖颈上那一块皮肤。
他没有吻我,而是选择强硬地在我脖颈上留下了一个高领毛衣都遮不住的吻痕。
我小心翼翼地去看他的神色——这是我“爱上你了”
杨明阳注意到我脖颈上的吻痕时,我已经连续几天都在穿高领的衣服,那块吻痕也淡了不少,不在灯光下盯着看的话,几乎看不出来。
杨明阳在后门的巷子里叫住了我:“你脖子上的吻痕是许衷留下的吗?”
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那个吻痕,点了点头。
杨明阳的表情有点古怪:“我不太明白他是占有欲突然发作了还是想在你身上留下一个‘名草有主’的标记。”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我下班的时间,我扭过头看了一眼杨明阳,听江肃洲说杨明阳请来的这个乐队的演出效果很好,他最近很忙,数钱数到手软——不过用许衷的话来说,就是这些钱在以前都够不上杨明阳一个月零花钱的零头。
我问道:他怎么了?
杨明阳避开我的视线,他已经很久没在我面前抽烟了,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打火机的开关,一小簇火苗在灯光下发出不那么刺眼的光。
“我跟许衷也有十几年的交情了,见过他包养过的所有小情人,没看过他在他们身上宣示这么过明晃晃的主权。”
杨明阳短暂地笑了笑,我看不明白他眉眼间的沉郁是在针对我还是针对许衷,“我突然觉得他选择你是一个很愚蠢的决定,他认为自己可以拿捏住你,但是事实是他会把自己赔的血本无归。”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想不通杨明阳为什么会得出这种结论。
我从来都没想过“宣示主权”
这种东西会发生在我身上,我记得那天晚上许衷咬住我脖颈时的力度很重,他不看我,只是看着那块他留下来的痕迹。
他那副急切的模样,像极了害怕我会突然选择离开他。
我抬起手碰了一下那块皮肤,那里似乎还在隐隐发烫:你是说他很在意我吗?
“不止,我觉得他要爱上你了。”
杨明阳简略地说。
我僵在原地。
从许衷在咖啡馆跟我见面,选择和我挤在那间破旧狭小的出租房里同居开始,我在潜意识里总是做好了许衷会随时离开我的准备。
我清楚这段时光是偷过来的,许衷对我的好只会让我更想去回报他,能做点什么让他觉得我是有用的。
我在很多时候都过分自卑,我不够优秀,也不会说话,看到许衷为了我受委屈时,我会宁愿自己没有频繁地给他点那杯蜜语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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