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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总有小小的声音在心里告诉她:站起来,走一走。
付沧钊离开了混元宝座。
一道雪白的身影盘膝坐在前面,付沧钊起身瞬间睁开银色双眼。
“外面已经过去了三年。”
姬雪月道。
付沧钊擦干净脸上泪痕,敷衍地应了一声。
“老地方,喝口茶,下盘棋。”
她听见自己对姬雪月说。
星月界刚建立那阵,付沧钊经常和姬雪月一起喝茶、下棋,尽管每次都以付沧钊惨败告终,两人却乐在其中。
今天,她们也打算通过这种方式向对方告别。
原来的阳天宫改建成星月殿,不同于来时空空荡荡,这里已经住满了人,每天都在管理各项事务,可谓有条不紊。
雪山之巅,无人踏足之处,凭空出现两道平平无奇的身影。
她们相伴而行,在一处老早建好的凉亭落脚,石台上摆了张落灰的棋盘。
这盘棋不再有红茶相伴,只有两个叛逆的女人在交流。
姬雪月信手取出一只酒葫芦,付沧钊正想一起喝,被前者拦了回去:“你年纪还小,这种东西少喝。”
“我在这里都已经年满二十了!”
付沧钊不满地嘟囔,“都成年了,喝两口怎么你了?”
姬雪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抛出问题:“你可知,我了多少年改变修仙界的格局?”
付沧钊摇摇头:“不知。”
她心里还有些不满,不给喝酒就直说嘛,不带转移话题的!
姬雪月举起酒葫芦,“咕咚咕咚”
往嘴里灌下两口清酒,徐徐说道:“我在修仙界停留了一百年,但事实上,血洗那些男修宗门,我只了两年,剩下九十八年,都在抹平战争留下的伤痕。
“思想观念剧变,女男地位扭转,不仅对修仙界影响深远,还逼迫凡间重视女孩。
毕竟,修仙界修士超过三分之二,都是出身凡间。
“我命人编纂史书,闭口不提那两年战争当中,我们飞月派杀了多少男人。
我还在想,既然女人们对男人们会心软,那如果我将男人塑造成一种‘类人但非人’的物种,她们还会怀抱仁慈之心吗?我想很少有人会在意踩死一只蚂蚁。”
话到此处,姬雪月深深看了一眼付沧钊:“你和柳英华,同样在掀起战争。”
女修和男修的战争。
人类和诸神的战争。
“我们如今的繁荣都是战争换来,要是没有武力没有技术,我们如何同神界抗衡?难道空喊两句‘我们不能依附于神界’,仅仅在脑子里反抗,神界就能像游戏数据一样消解?”
付沧钊回头远眺身后,星月界的女人们还在田地里劳作,药堂和武堂正在研究新药物和机械,如果没有这两堂,当初荡平大千百界剩余五界,以及入侵神界,难度都要翻几番。
姬雪月所言非虚,付沧钊自己也早有领悟。
“不过有一句话,”
姬雪月与付沧钊同时回头,银色与墨色眸子对上,“同为穿越者,我想有必要告诉你。”
——万物皆有寿限,惟孤独永恒。
“这是我作为穿越者,唯一能给你的忠告。
“你在这里得到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你总要动身前往下一个世界,这就意味着你必须抛下这个世界已有的羁绊……”
设下那处传送结界之前,姬雪月无法确定这位同类是什么身份、又抱有怎样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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