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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长大一些,今日这家蹭一顿,明天那家偷个饼已成习惯,一直到后来先后碰见靳老和周广发,日子才好起来。
周广发前几年混社团被人砍伤,落魄的时候是躲在江闵昌船上逃走的,算对他有些小恩,知道江楟是他儿子就将他安顿在靳老手底下帮忙,拖地扫地,看多了之后偶尔也给人扎一针,每个月领五蚊钱当零用,现在想起来那老头真黑心,完全把一个小孩当免费劳动力。
这些,一字一句,全由他云淡风轻地说出来。
聂方舟说不出话,半天问一句:“你不难受?”
他应该恨抛弃他的亲生父母,恨那些把他明码标价的人,恨命运没有善待他。
光是她碰上聂勇斌那档子事,她就已经要怨天恨地,戾气多得想对每个人竖中指。
江楟笑:“难受什么,我对他们每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两手放在脑后枕着,看天,那些食不果腹的日子早就忘记,心态好到爆:
“反正好好丑丑都过来了,现在我不也长得挺好。”
那时候只想吃饱饭,能吃上饭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还有力气浪费在其他情感上。
后来从海港到鸭寮街,吃过百家饭,吃成现在一百八十八公分的巨人,好像还有要长长的趋势。
“不过那是以前,我不记事的时候。”
他突然撑起身,一只手捏住她下巴,眼里炽烈的光几乎要将她灼烧,挑起眉,一字一字强调。
“你不一样。”
“你可别想丢掉我。”
…嚣张到极致,有没有问过她的意愿?
又是谁的心跳频率又崩盘,七零八落,几次深呼吸都安抚不了。
或许早在很久之前,他偶然间袒露的生涩和温柔足够让她心猿意马;十七八岁少男少女,还都长得挺好看的,心动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发生;只是短暂的慌乱或许并不能让她明白那是什么;到现在,已经野蛮生长到她渐不能把控之势。
当下,聂方舟再迟钝,也切切实实感受到心动。
江楟见她没反应,捏住下巴晃晃她脑袋:“傻了?盯到我犯痴。”
聂方舟突然抓住他的手,一口咬在他虎口,留下整整齐齐的牙印,刚起身要跑,被他一手抓住脚腕,拖回身边。
他笑,一双手在她腰间作妖:“跑什么,嗯?龟爬得都比你动作快。”
聂方舟痒得不行,还要偏过头避开他凑上来的唇。
江楟转而一口咬住她下巴,她躲闪时撞上他的尖牙,轻呼一声,用膝盖顶开他。
神经病,两人加起来不超过十岁,玩闹打滚沾一身沙。
“好痛。”
“我看看。”
他又凑近,聂方舟抿抿唇,送他一记香吻。
江楟愣了片刻,看她因为害羞染红眼下一片薄薄的肌肤,越盯住越红,指腹蹭过试探温度,足够融化一颗钢铁心。
他倒想问问聂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亲了她又害羞,好可爱,迷得他神魂颠倒,马上要不会呼吸;
还有,他教过多少次,亲嘴就碰一下是扒了人裤子之后不负责的流氓行为,当下就应该跟他来一次法式湿吻,在日落海边,绝对是宇宙级浪漫。
给个眼神,对上了,宇宙级浪漫正要实行,可惜关键时刻总有特殊情况。
天气好比女人脸色,说变就变。
一声闷雷透过厚重的云层警告,江楟拖她起身,快跑,马上要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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