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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元微阖眼帘,却没说话,再睁眼又转向下一个:“吕大人呢?”
吕励应了声,目光先朝着门外扫了一圈,才开口道:“禀陛下,臣以为此事关系紧要,若是查都不查就做了决断,怕是难以堵住外面那些悠悠之口。”
曾蔼闻言反驳:“吕大人,难道只因为门外人多势众,就要无凭无据地去怀疑我们的同僚?你们刑部平日里都是这么判案的?”
“曾大人,在下可没有这个意思,”
吕励立刻道,“怀疑同僚的可不是在下,况且在下觉得,彻查此案才能还宋大人一个清白,不是吗?”
“你……”
曾蔼话说了一半,被一直默不作声的周济桓轻咳了一声打断:“二位大人,这里毕竟不是朝堂上,若这么争执下去,岂不是让外面的举子们看了笑话?”
“那你说,此事要怎么办?”
曾蔼看向周济桓,皱眉问道。
“陛下,臣以为……”
周济桓朝着齐子元拱了拱手,“既然这个杨诠是一家之言,不如把其他两家也请过来,先听听他们怎么说,容后再判断呢?”
齐子元抬起头,正迎上周济桓的目光。
自那日在慈安殿因为大婚的事闹得不欢而散后,除了在早朝上,他和周济桓几乎没再照过面,此时迎上那双和平日里也没什么区别的眼睛,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刚穿来那日,在永安殿的暖阁内,这人面无表情地当着自己的面用一柄匕首了结秦远的画面。
大概是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潜意识里不自觉地就想起了刚穿过来那日的茫然和惶恐。
但毕竟自己已经不是那个一无所知,眼看着一条人命了断在自己面前也无能为力的小皇帝了。
强迫自己定了定心神,齐子元收回视线,语气淡淡的:“周大人说的有道理,如此单方面的指控,总要听听被控告者所言。”
说着话,他看向孙朝:“冯谦现在何处?”
孙朝微躬身回道:“禀陛下,因为还要参加接下来的殿试,所以冯谦仍居于驿馆中,臣这就派人前去传召。”
“嗯,”
齐子元点了点头,“那就先请宋大人过来吧。”
距离上次见面不过两三日,宋清的面色稍微好了点,眼下的青灰色也淡了些许,两颊上却还是不见一点肉,整张脸看起来还没巴掌大,尤其站在略显富态的杨诠身边,显得尤为清瘦。
但那双眼睛还是炯炯有神的,进到堂内迎面看见主位上的齐子元时,还漾出了一点笑容,仿佛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被召来,不见丝毫的窘迫或者不忿。
一如上次见面时的坦然。
却让齐子元愈发的难受——这人为了朝堂尽心竭力,不曾有一刻藏私,这会却偏偏是被叫过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喉头微微哽了哽,目光只在宋清脸上微微停留了一瞬,便又收了回来,随意垂在腿上的右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衣料。
“参见陛下。”
宋清仿佛没察觉到齐子元的态度,神色自若地施了礼,抬眼扫见下首的几个人,面上的笑意淡了些许,却还是礼数周全地挨个点头示意。
齐子元在心底默默地数了十个数字,稍微平复了心绪后才终于开了口,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的情绪:“宋清,你可知今日召你来京兆府是为何事?”
“刚在后堂略有耳闻,”
宋清转过视线,淡淡地瞥了一眼身边的杨诠:“臣不认识这位举子,他的指控更是无稽之谈。”
“学生只是一介普通的书生,宋大人现在朝中担任要职,自然不会认识学生这样的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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