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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做……那我又干嘛非要坐在这个关系着天下苍生的位置上?”
齐子元睁开眼,遥遥地看着面前的荷花池,声音有些飘散,“要是我刚登基的时候也就算了,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要是随了他们的意,我又怎么对得起宋清呢?”
“宋清……推行新政也好,担任春闱主考也好,他做的每件事都是心中所愿,也都竭尽所能,”
齐让劝慰道,“所以他不会因着落到今日这个结局就后悔,更不会因为你重用和欣赏他而把这一切归咎于你。”
“我知道他不会后悔,也不会怪我,我到现在也没后悔过让宋清做春闱的主考,”
齐子元轻声道,“我只是后悔自己做得还不够好,才给了那幕后人这样的可乘之机。
所以不管那幕后人到底是谁,藏得多深,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
“好,”
齐让看着他,轻轻点头,“我会陪你一起。”
就这么在荷花池边坐了一会,阳光愈发耀眼,照进荷花池里,映出粼粼波光。
“要不要睡一会,”
朝齐子元脸上看了一眼,齐让适时开口,“下午还要回京兆府,又要费不少心神。”
“按我现在的状态肯定是睡不着的,”
齐子元道,“我闭上眼睛养会神就行。”
“也好,”
齐让说着,向下坐低了身体,拍了拍左肩,“趁着这树下有阴凉,就在这儿歇歇吧。”
齐子元也懒得起身,偏过头毫不客气地靠在齐让肩上,而后合上了眼睛。
确实没什么睡意。
索性就这么靠在齐让肩上,闭着眼睛感受着周遭的一切。
午后的风格外的和煦,吹在脸上带着暖意,却又不会像盛夏的时候那样热,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吞。
不知什么种类的小鸟藏在茂密的柳枝上,发出清脆的叫声,散发着初夏的勃勃生机。
果然远离朝堂纷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齐子元忍不住想道。
却又不得不庆幸在这种时候还有齐让坐在身边让自己依靠。
就这么坐了不知道多久,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齐子元睁开眼,看见了沿着游廊一路而来的韩应。
他揉了揉眼睛,慢慢坐直身体,而后站了起来。
齐让抬头看着他:“好些了?”
“嗯,”
齐子元点头,而后长舒了一口气,转过视线看向韩应的时候,神情也自若了许多,“有消息了?”
为了及时得到消息,韩应便留在了京兆府,这会匆忙过来,该是有了宋管事儿子的消息。
“孙大人从宋府仆役那儿打探到了宋管事儿子宋樟那间铺子的位置,派人去过之后发现那铺子是关着的,周边铺子的掌柜说昨天一早宋樟匆匆忙忙地出门后就再没见他回来,”
韩应道,“他这铺子平日里也开的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经常一关就是几日,所以他们也都习惯了,问都没问过。”
“那现在是找不到这个宋樟了?”
齐子元眯了眯眼,“不是说他靠这个铺子谋生,那平日里关门的时候都去做什么?”
韩应皱了皱眉,语气里带了嫌恶:“据说这个宋樟初来都城的时候,成日里和一些无所事事的泼皮厮混,时常进出赌场,到开了这间铺子也没安分,但凡有一点进项,便关了铺子到赌场混上个一日半日,等到身上的钱都输光了才肯出来。”
“原来是个赌徒……”
齐子元恍然大悟。
那个宋管事跟在宋清身边多年,看起来也算老实本分节俭,怎么也不该是会贪图那些礼品的人,但要是有个相依为命的赌徒儿子,就不一定了。
“孙大人已经派人去各个赌场搜了,”
韩应道,“他保证一定会找到这个宋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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