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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李娇凤,却拐着自己儿子对自己不耐烦了。
她能怨谁?她该怪谁?
沈老娘深吸了两口气,拎了猪食桶去猪圈喂猪。
可刚倒下去两勺,就看见墙角一摊一滩的猪屎。
沈老娘登时把手里的木勺一摔,直直冲到西厢房的窗户下头骂开了:“这猪圈多长时间没刷了,眼里是一点儿没活儿!”
房里传来低低的应声,沈老娘却还不肯罢休,又骂道:“猪草割了没有,这么大的姑娘了一点活儿不会干,真把自家当大家小姐了!
一屋子懒货!
饭做得也难吃,爷们儿们没一个满意的,在娘家没学过下灶啊……”
怨气,总是要有一个出口。
窗户外头贴着墙根儿传来连绵不断中气十足的骂声,沈志伟的夫郎赵艾叶躲在西厢房屋子里,搂着自己的女儿沈小娟一声不敢吭,不大的眼睛里噙着一滴眼泪,要坠不坠。
这个家也许总要有人做沈青,做苗氏。
赵艾叶怔怔的想。
从前……他也不是没有过过那样的日子,他刚嫁进来的时候,苗氏还能生养,沈璋也还没死。
他却是个不好生养的哥儿,沈老娘那时一直待他都不好。
沈小娟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阿姆,阿奶怎么了?”
她从来没被沈老娘这样骂过。
以前打扫猪圈、割猪草这样的活儿都有沈青和苗氏做,她心情好了就和小姐妹去挖点野菜,懒了就在房间里绣手帕玩儿,她明明一直都没有割过猪草,怎么阿奶忽然发这么大的火?
赵艾叶低头擦了一把眼泪,他根本没办法回答,只能将女儿搂得更紧了些。
他可以过苗氏那样的日子——他也没得选。
可他不愿意让自己好好娇养长大的女儿也走自己的老路。
另一头,沈青和苗氏简单收拾了收拾,打算趁着借了村长家的车,去一趟石渠村舅舅家。
“今年一年,我就初二那天去看了看你姥姥,”
苗氏感叹。
她幼年时父亲就去世了,苗老太太一个人拉扯着四个儿女长大成人,辛苦可想而知。
说起来,要不是苗父早亡,家里没了顶梁柱,日子越过越困难,苗氏也不能够嫁到兰塘村来。
他们石渠村富裕,又离县城近,村里还有两个秀才,满村的人都沾了沾文气。
家境不错的姑娘多嫁进县城,做了城里人。
苗氏说亲的时候正是他们家最艰难的时候,苗氏只能下嫁到兰塘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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