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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后那人再让我说细些,我想了半晌,只想到一句话——”
“他是个很好的管家。
和师长。”
“……再没有啦!”
龙傲天只觉得少爷这个样子像是要散了,成个幻影,像那经年的噩梦。
他抬了另一只手欲要抚上那肩,又惶惶地落回去。
他揽不住少爷,只能努力伸了那只少爷握住的手,稳当地被抓着,像是没有被湿意烫到。
他觉得先前咽下去的饼太干了,喇着嗓子血呼呼地疼:“是哪家画画的,这都画不出来。”
“这哪里是少爷的问题,我——”
“你莫再安慰我啦。”
刘波自个儿用长衫的袖子抹了脸,再抬头就是笑模样,“好歹每年都有音信儿,他老人家健在呢。”
“那用词,我总想着他老人家不当管家,当个说书先生也是不错的。”
龙傲天握着的手被松开,在空中僵了下才慢慢收回去,他低了头说:“少爷说笑了。”
刘波摆摆手,扯了嗓子去笑骂来福今年来晚了,只想着吃不愿干事。
来福大叫着冤枉,道:“我还带了三斤烧鹅呢!”
来福前两年和豆子修成正果,刘波便履行对自己的承诺,在外头置了栋宅子把人丢出去了;豆子开始还继续在府上做活,后来盘了家裁缝铺,自己当了老板娘。
今年是光明正大地回府蹭刘少爷的年夜饭,聊表心意提了三斤烧鹅两斤的烧酒。
烧酒的后劲很足,刘波就下去了二两,就很不似人样了。
半夜人散尽了,他循着刘府挂的红灯笼,一路摸到管家房里给人个红包:“今年王老板那些笔生意,麻烦你啦傲天。”
“要不是你,莫要说赚钱,我得亏钱才搭得成这条线啊。”
“少爷谬赞。”
龙傲天搁了笔,从桌边起身,很认真地收下红包;没对这个不知东西南北的少爷说什么“你醉了”
的话。
刘波听了这话,眯着眼睛摇头:“你这,咋还变虚伪了呢傲天。”
“是实话。
王老板后来都是因为少爷做生意诚信实在才继续和我们做下去的。”
龙傲天把人扶了,安顿在一旁的沙发上,回身收拾桌上的东西:“少爷的真心可贵,他当然该珍惜。”
刘波对龙傲天这般直白的话本已经免疫得差不多了,但龙傲天是奇才,总能时不时冒出一两句给他说得有些羞躁。
“那是自然。”
他不自然地接了一句,急忙岔了话题,起身来到龙傲天身边:“大年夜的你还看什么账本……”
“诶?老管家来信了你也不早告诉我。”
“来得晚,本想等少爷明日得空了给您。”
龙傲天拿过信,压在一旁的账本下,又搀了人准备把刘波送回房。
“不碍事,我现在看,不困呢还。”
刘波欲去拿信,被龙傲天率先拿起来道:“少爷您今日也累了,我念与您听吧。”
早在摸着灯笼过来的时候,外头的寒气就冰了手脚,此刻这丝缕的寒绕着往骨头缝里钻,延迟地叫醒了刘波醉酒的脑。
刚刚朦胧之间惊鸿一瞥的字闯荡进脑海,剩下的半分醉意也被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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