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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今年突然变卦,滴米不卖,是个什么意思?”
阎三万眼皮抬也不抬:“商人嘛,开门做生意,哪有把钱朝外面推的道理?只是今年收成不好,粮食难收……”
原是要涨价。
窦祖茂缓和脸色:“直说吧,是要涨多少?”
阎三万缓缓比出一个手势,窦祖茂此时还很平静:“每石涨七十文?”
这涨价不高,完全能接受。
阎三万开口:“是每石七百文。”
“!”
窦祖茂一口气没喘上来,怒瞪阎三万:“你疯了?往年每石两百文,你直接涨到七百文?你是哄抬市价,扰乱市场,漕司有权拿你是问!”
“可别,别给我扣这么大一个帽子,做生意明码标价,爱买买,再过两天,你就是开出一千文每石的高价,我不乐意卖还就不卖了。
我阎三万一没垄断,二没哄抬市价,就是想囤下来慢慢吃、慢慢卖,难不成我不卖,官府还强逼我卖?”
窦祖茂气急败坏,“咱们知根知底,您跟我说句老实话,是不是赣商会馆要求你这么干的?你们是不是想对付赵白鱼?我劝告你们,要闹要作也别拿籴粮来玩,江西赋税重地,赣粮更是养着全国两成的人,一有风吹草动,朝廷可都盯得死死的。”
“窦大人不用吓唬我们小老百姓,现在是赵白鱼不给赣商活路,赣商也不敢怎么作对,顶多不和他做生意,如此罢了。
若是朝廷换个清官良吏来买粮草,那我阎三万看在老百姓的份上,必然是愿意卖的。
只是一心和我们小老百姓为难的酷吏……便算了,惹不起,我们还躲不得?”
阎三万言罢,直说:“送客。”
窦祖茂在粮商府门愣了半晌,以为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结果回到漕司衙门就看见省内其他几个府州的籴粮官吏满脸愁苦,一见他立刻冲过来,七嘴八舌地说他们买不到粮草,拿着钱上门,那些商人也不肯卖。
“除非涨到五百文,这不是故意哄抬高价吗?每年籴粮的钱就那么点,抬到五百文,就怕漕司的钱花完了,还凑不到一百万石!”
“我那边也是,找了几个粮商,闭门不见。”
“我也是,我也是——粮商倒是见了我,也松口原价卖我粮草,可是采买官粮的人不能、不是……”
“不能是本官?”
众人回头,发现是骤然出现的赵白鱼,连忙拱手行礼:“见过漕使大人。”
窦祖茂欲言又止:“大人……”
赵白鱼:“江西粮商异口同声不肯把粮草卖给官府,除非换个漕司使或者高出往年采买价格的两三倍?”
窦祖茂:“所差不离。”
“联手整我来了。”
赵白鱼笑了声,又说道:“省内各府商人联手抬高粮价算不算恶意扰乱行市?”
窦祖茂小心说道:“不算,米铺价格没有变动。”
“有所防范,对症下药。”
赵白鱼还挺好心情地拍拍窦祖茂的肩膀说:“那你们就令人假扮外地商人到米铺采购。”
窦祖茂:“米铺采购,数量有限,数额太大,也会引起粮商警觉。
商人买米,只有直接从百姓手里收才能挣到利润,从米铺那儿采买,亏损最大,毫无利润可言。”
“没事,你先这么办吧。”
赵白鱼笑眯眯地说:“商人哪敢真和官府作对?不过是想多争点好处。
真让那么多粮草砸他们手里,好米变陈米,能把他们亏破产,到时还不是哭着嚷着求官府替他们兜底?”
窦祖茂等几个官吏还想劝说:“可是……”
“放心,放心。
民不与官斗,商更不敢和官斗,且等着,肯定是粮商先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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