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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怎样的因,就得怎样的果,这话一点都没错。
薛妤说起溯侑的童年,玄苏一家如何对他,说起那瓶在天寒地冻雪夜中泼到他手上的蚀骨水,也说起之后为了一颗妖丹,他被那些人以“亲情”
为诱,一步踏进要命的阵中。
因为羲和的失察,因为世人的偏见,没人管他的是与不是,他被压入羲和大牢,受尽刑罚,一句冤都不为自己喊。
没有人会信他。
隋瑾瑜脸上的笑意早就消失了,他握着拳,觉得薛妤的每一字都像是天上落下的冰刀子,将人割得头皮血流,呼吸钝痛。
半晌,他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气,手掌撑在额心处,好像这样就能支撑住濒临崩塌的情绪一样。
说完最后一个字,薛妤眼中也泛起不一样的涟漪,她道:“或许来之前你的想象是他自幼跟在我身边,长在邺都,无人苛待欺负他,长大后手握重权,成为邺都说一不二的公子,可这不是他。”
她一字一句道:“锦衣玉食,备受重用的不是他,相反,寄人篱下,小心翼翼,遍体鳞伤的才是他。”
一瞬间,隋瑾瑜连呼吸都滞住了。
他没法想象薛妤说的那种场面,一点都不能想。
这个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方才那句信誓旦旦的血亲之论天真得可笑。
在他被同龄人欺负,排挤,唾骂时,在他承受蚀骨水的剧痛,羲和的牢狱之灾,命都差点保不住时,血亲在哪呢。
“他……”
隋瑾瑜才说了一个字,便说不下去了。
薛妤站起身,就那样看着他,神情依旧显出一种没什么温度的冷漠:“我今日坐在这里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们心生愧疚和补偿之意,只是一样,别以亲人的名义逼迫他做什么。”
“东西我不要。
邺都事务繁重,我言至于此,就不多留了。”
隋家六叔隋遇匆匆赶来时,看到的就是隋瑾瑜捂着脸,模样木然而颓唐的一幕,他在空旷的雅间里左右看了看,一梭子打在隋瑾瑜手肘上,眼皮跳了下:“人呢?”
“六叔。”
隋瑾瑜迟钝地敲了敲椅边,道:“十九啊,他刚走。”
紧接着,他便将之后发生的事,以及薛妤说的那些话都复述了一遍,最后说得声音都哽了一下。
一同赶来的沉泷之见多了九凤被隋瑾瑜油盐不进的样子弄得跳脚的模样,但这种情形,真是头一次见,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
隋遇的心思完全不在隋瑾瑜身上,他听完,就那样抱臂环胸地看着他,从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话语要多冷酷有多冷酷:“所以你不会要告诉我,现在就准备在这破阁楼里守着守到他办完事回来再见你吧?”
“你有没有脑子的?”
沉泷之诶了一声,回过味来了:“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沉羽阁的雅间设置在哪都是前三之列,破这个词,真是当不上,当不上。”
隋瑾瑜被隋遇骂惯了,此刻一脸麻木地仰着头听听他的高见。
“你在我们两面前哭有个屁用,这么能掉眼泪,不会在你弟弟面前掉?”
隋遇恨铁不成钢地道:“你都说了他那边要办的是棘手事,隋家是摆设?你是摆设?不会去帮忙?”
“隋瑾瑜,真不是我说你,就你这样,十九能跟你回去才真是奇了怪了。”
隋瑾瑜被薛妤说得懵住的思路被这么夹枪带棒的一打击,顿时回过味了,他拍着案桌站起来,看向沉泷之,道:“传送阵呢?通往皇城的传送阵在哪。”
沉泷之忍不住道:“那个开一次真的很贵……”
他的话音在隋遇懒洋洋的笑意中渐渐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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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侑是在三天后到的皇城,因为人皇病重,这座往日最热闹宏大的城池也开始收声敛色,极为低调地沉寂下来。
几天之间,街头巷尾挂着的大红灯笼都撤下去不少。
随着一天比一天戒备森严的皇宫,皇城底下暗流涌动。
善殊和苍琚在一品居中不期而遇,前者笑了笑,对沈惊时道:“你去联系溯侑,阿妤两日前说他已经从邺都动身了,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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