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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妤是当天正午到的蓬莱岛,盛会第一天并不会立刻开始比试,而是安顿各地来客,熟悉蓬莱岛的各处布置,同时将第二日的安排计划贴出来以示众人。
善殊和她一起,说起穆少齐的伤情:“给他用了药,醒不醒得来就看这几天了,若是能醒,休养三四个月,大约就能让你用拘拿咒了。”
薛妤点头,摊开掌心,手里五份黄豆大小的龙息圆滚滚地碰到一起,融合成一颗拇指大的妖珠,细细观察,发现珠子表面裂开蛛丝般的线,像一张千疮百孔的网,在死死守着最后的防线。
“五份,跟九凤说的差不多。”
薛妤看着天边流动的云,再看手中龙息里活水般涌起的黑雾,道:“这龙息给我的感觉,不大纯粹。”
善殊身为佛家人,天天念经,对这种恶念感知度尤为敏感,但这龙息却十分独特,它像个罩子,将所有不好的东西都牢牢锁在了里面,这让人十分不好辨认。
她伸手抚了抚龙息上的裂隙,皱了下眉:“苍龙的龙息是什么样子,我们从前也未见过,这种妖族太强大,有骨子里的凶性和戾气,听上去也……算正常?”
到最后,也是不确定的语气。
薛妤将手里龙息一收,慢慢道:“各地执法堂全部戒严,圣地的人也派出了大半巡查,我对其他四位城主都用了拘拿咒,吐出来的供词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个,现在没别的线索,再不放心,也只能等。”
善殊颇有点心疼地去看她眼底的缀青:“你为这件事跑了许多地方,又得分神兼顾三地盛会,接下来十五天还有许多场比试,今日就别想这些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顿了顿:“这几日,因为我们的动作,人族许多门派来过问内情,大多都是宽慰担心之词,说人族并非忘恩负义之族,圣地无数次出手救百姓于危难中,这些他们都看在眼里。
朝廷的事他们不便插手,但别的地方,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说着说着,她笑了下,道:“阿妤姑娘,我能明白你,不论人与妖,都是温暖可爱的生灵。
我们身在其位,有时候苦一些累一些也觉得没什么。”
她捻了薛妤的一根发丝,别到她白净的耳后根,温声道:“但这件事,该做的,能做的,我们都做了,我们尽力了。
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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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妤抿着唇点了下头,才要说话,就见引她们来住处的从侍停下脚步,恭恭敬敬道:“两位殿下,到了。”
供人歇息的空中楼阁坐落在蓬莱岛后,因为这次前来参加盛会的人数众多,昆仑中的大能亲自出手,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筑起一片密密麻麻的苍天树林。
巨木高耸入云,内芯却是空的,被隔成层层厢房,雅间,诸多旋转着向上的楼梯,还有酒窖和拍卖场。
只要付钱,应有尽有。
“沉泷之家的生意做到昆仑头上来了?”
薛妤踏入一层特意隔出来,据说是专门为圣地传人,人间前十修仙世家,以及妖都五世家准备的巨木里,一进去,满目都是熟悉的沉羽阁风格,不由得问。
“何止呢。”
朝年跟着殿前司一位同僚去接了个任务,做完直接来了蓬莱岛,昨晚就到了,用一晚上时间将各地都摸熟了,终于等到薛妤,他疾步上前,将富丽堂皇,极致奢华的大厅看了一圈,咬牙道:“殿下,这个沉泷之不是什么好人,他还在这里开了赌场,用来赌对战者谁赢谁输,以及最后的名次,我昨晚去看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押注了。
我说他不仗义,沉泷之还跟我说,这里的每一份,隋家也都出了钱,最后可是要——”
他悻悻地住了嘴。
沉泷之的原话是,隋家的钱,以后可都是溯侑的,溯侑要那么多钱干嘛,还不是为了下聘?
说到底,还是邺都占了便宜,占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朝年。
朝年的声音渐渐活络起来:“不过殿下肯定是第一,我已经压上我全部身家了。”
话音落下,他看向佛女,道:“我也替善殊殿下押了注。”
善殊笑得温柔:“那你可能要损失一些钱财了。
北荒修佛族心法,不擅杀伐之术,在比试台上受限颇多,估计不能取得和你家殿下一样好看的成绩。”
朝年诶了声,挠了下后脑勺:“诶,有这种说法嘛。
那沈惊时可能要卷着铺盖去上任当摄政王了。”
“怎么?”
朝年叹了一口气:“他昨天跟我一起,把未来娶媳妇的家当都留在那块赌桌上了。”
他对自家殿下很有信心,觉得估计能翻个几番,但沈惊时……听佛女这么一说,情况就很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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