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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月皊懵在那里,一双盈而净的眸子微睁,润着一层水雾般的光影。
灯影憧憧,撞进江厌辞明暗交错的眸中,隐约现出生花一笑。
月皊微怔,再细瞧,却望进他毫无温度的暗色深眸。
一时间,月皊也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江厌辞已经起身,往里屋去,这是要歇下了。
月皊蹙着眉还在琢磨着刚刚究竟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一旁的孙福轻咳了一声。
月皊茫然地抬起眼睛。
暖灯下的美人肌若凝雪,抬起来的眼睛澈如星子。
就算是孙福这样见多了六宫粉黛的内宦,也忍不住呼吸浅了一分,本就细柔的声线又带着笑,耐心地教:“该如何上药,姨娘可记住了?”
孙福一双豆子眼珠儿转了一圈,落在桌上的托盘上,示意着。
月皊这才反应过来。
——她还是没能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记下了。”
她去端托盘,手一抖,差点没端稳。
孙福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托盘底子,瓷盆里的温水还是溅出来一点。
月皊望了一眼自己的左手,稍微用力地端稳,缓步往里间去。
婢女为月皊开了门,待她进去之后再将房门关上,并未跟进去。
孙福招了招手,示意她们几个跟自己出去。
刚搬过来,虽说府里的管事已经尽量用心,他却还是要带着自己人仔细检查一遍才放心。
刚出去,迎面遇见从外面回来的吴嬷嬷。
“回来了。”
孙福笑脸打招呼。
吴嬷嬷只是点了下头回礼。
大殿下李漳还在宫中时,孙福和吴嬷嬷便在他身边做事。
李漳出宫建府时,他们两个也一并跟了出来。
李漳将这两个人派过来,旁人看在眼里,也看得出大殿下对归家的小郡王是如何的看重。
“孙公公今儿个好耐心。”
一个婢子笑着说。
孙福知道婢子是指他多次提点月皊的事情。
眼前浮现姨娘呆呆无措的样子,孙福豆子眼一眯笑成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咱家心善,瞧着那孩子红着眼圈,怪可怜的模样,舍不得吁——”
“孙公公总是这样心善。”
两个婢子在一旁附和。
吴嬷嬷看了孙福一眼,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
心善?
吴嬷嬷知道孙福帮姨娘可不是出于心善。
宫里的太监们奉承巴结的本事大抵都无师自通。
后宫的女人们今儿个失宠明儿个盛宠,都是未知数。
孙福在宫里的时候,连承宠无望的无名才人们,也笑脸相迎尽力使方便,为的就是赌一个被他施过小恩小惠的人能日后发达。
他帮月皊,是习惯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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