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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转向兰太后。
兰太后态度很是亲热,也叙了句场面话,“皇帝尚未亲政,登基以来,一切全赖靠摄政王佐理。
今日起,除多一亲长,更添一良师。
王妃乃我朝将军,日后皇帝弓马武事,若也能得王妃指教,岂非美事。”
兰太后说完,众人也笑着称是,唯独少帝面无表情。
他虽未成年,离亲政也还早,但依然是皇帝。
姜含元也朝他行礼。
只见他和昨夜判若两人,坐得笔直,目不斜视,受了礼。
觐礼毕,以她之位,接下来便是众人向她见礼。
第一个,便是那南康大长公主。
礼官声落,只见摄政王妃的两道目光落在大长公主的脸上,凝定。
礼官出声,又重复了一遍,她始终竟不予以回应。
这下,那礼官似也觉察到了点什么,不敢再贸然开口。
殿内气氛忽然便冷了下来,再次变得静悄无声。
大长公主本笑吟吟的,慢慢地,笑意变得有些勉强,片刻后,避开了来自女将军的目光,转而落向伴在女将军身侧的摄政王,意思自然便是要他说句话了。
不料摄政王神色平淡,恍若置身事外,竟不开口解围。
当年,新寡的长公主去往封地半途改道召姜祖望护驾致姜祖望失妻之事,后来虽被迅速地压了下去,封得死死,又过去了这许多年,外面是无人知晓的,但今日,能入这敦懿太妃宫里的人,又岂会不知。
女将军见到大长公主这般反应,众人虽觉意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些王妃命妇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摄政王竟也会对这一幕视若无睹,连一句圆场的话都不肯说,纵容女将军至此地步,令亲姑母当众也下不了阶。
大长公主的脸色,此刻已和方才兰太后的不相伯仲了。
兰太后那还憋在心里的一口余气,终于彻底地吐了出来,心情大快。
摄政王笼络姜家心切,不但求女为妻,为博她欢心,连他亲姑母的颜面也可放在一旁置之不顾了。
“不敢受大长公主之礼。”
终于,众人听到女将军口里发出了一句话。
总算这一节是过去了,她说完便转脸,目光掠过其余那一众还没从方才的一幕里回过神的王妃和命妇们,叫都不必见礼。
“我长于边地,粗鲁惯了,不知礼节,若有唐突之处,望海涵。”
她神色自若,说罢,转脸望向摄政王。
方才在旁宛若隐没了的束慎徽这时出来了,再次拜谢太皇太妃。
这里也非寻常人家的新妇拜翁姑,履礼毕,略略叙过两句,自然便就结束了。
二人出宫回王府,这边宫里继续,少帝又伴在太妃和贤王老王妃身边卖乖了片刻,便称要再温功课以应对丁太傅考问,出了太妃的所在,拔腿而去。
他身后照例是跟了一串人,他沿宫道低头匆匆行路,正盘算着心事,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陛下,太后请陛下!”
停步扭头,见是太后也上来了,只好停步,等太后摆驾到了近前,上去行礼。
兰太后盯了眼儿子:“随我来!”
少帝无奈,跟到了太后所居的体颐宫,入内,太后命人退出去,等跟前只剩下少帝一人,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厉声叱道:“你怎么回事?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今早你竟又叫我丢了大脸!
上回的教训,你竟还没吃下?到底是要如何你才肯有记性?扯谎不会,连看我眼色也不会吗?”
束戬回了一嘴:“今早我去了哪里,你问你盯我的人不就知道了?晚就晚了些,又不是没赶上,何妨!
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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