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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周老只是要离开半个月而已,虞宁初无意重新选一位教书先生,周既明又是个举人,临时教导一对儿七岁的兄妹绰绰有余了。
虞宁初很快就做了决定:“故友病逝,周老前去吊唁乃人之常情,难得周老还做了如此周到的安排,替我们省了事,只要公子不嫌弃家弟愚钝,这半个月就请公子代劳吧。”
周既明道:“多谢大姑娘体谅,早就听家父夸赞小公子、二姑娘聪慧,若大姑娘没有别的吩咐,在下这就去准备今日的授课了。”
虞宁初点点头,吩咐小丫鬟道:“你送公子去勤学堂,备好茶水,莫要怠慢。”
小丫鬟应了声,引着周既明走了。
周既明提着书箱跟着,并未再回头多看什么。
虞宁初毕竟没有听过周既明讲课,出发前往宁国公府前,虞宁初带着微雨来到勤学堂外,并未让丫鬟通传,只站在窗外倾听。
周既明容貌温雅并不出挑,却拥有一副清朗的好嗓音,字正腔圆,无论他说什么,对于听者而言,都是一种享受。
有其父必有其子,周既明的授课也延续了周老的风格。
虞宁初放心了,刚要走开,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似乎是朝这边走来了。
虞宁初心中一慌,可此时离开,如果周既明真的出来,肯定也能看到她们的影子。
短暂的迟疑后,虞宁初拉着微雨后退几步,等周既明推开窗户,视线一斜,就见主仆俩沿着廊檐走了过来。
视线相触,虞宁初露出一个客气的微笑,周既明先受惊般垂下眼去。
虞宁初按照计划停下脚步,贴窗而站,轻声道:“我来看看他们两个有没有好好听讲,公子只当我不在便是。”
周既明颔首,若无其事地完全推开窗户,然后回到讲台前,继续授课了。
虞宁初松了口气,刚要走开,就听虞菱疑惑地问道:“先生,你的耳朵怎么红了?”
虞宁初怔住,下意识地看向里面。
白色的窗纸阻隔了她的视线。
下一刻,周既明沉稳清越的声音飘出窗外,任谁也不会怀疑他的话:“昨晚被蚊子叮了耳朵,方才发痒便挠了几下,二姑娘请认真听讲,不可分心。”
虞宁初笑了笑,一个蚊子包虞菱都能瞧见,果然心思没用在读书上,光观察新来的先生了。
教书一事不用再担心什么,虞宁初坐车去了宁国公府。
沈明岚怀孕三个多月,肚子还没有开始显怀,气色倒是越来越好了,穿一件绿色的褙子,衬出一身雪白的肌肤。
表姐妹俩坐在池边的凉亭里,池塘里的荷花结出了花骨朵,外面几层花瓣白里透粉,快要开了。
聊些家常,沈明岚提起侯府里的情况来,主要是沈琢那边:“前几天我娘过来,说太夫人在催大哥另结一门婚事呢。”
虞宁初惊道:“这么快就催了?”
她以为太夫人就算要催,也会等个几年。
沈明岚撇撇嘴,道:“她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吗,侯府这么多孩子,她最喜欢大哥,这是怕韩家的事拖累大哥的前程,所以想让大哥尽快与大嫂撇清关系。”
虞宁初点点头,这的确是太夫人能做出来的事,继而问道:“大表哥不会同意吧?”
沈明岚:“嗯,别看大哥平时冷冰冰的,其实是个重情之人,大嫂才给他生了女儿,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让大嫂做妾。
太夫人强硬惯了,但大哥也不是泥人,据说太夫人都被他气病了呢。”
虞宁初本就敬佩沈琢,此时更加欣赏沈琢的重情重义了,如果一个男人能轻易抛弃新婚一年刚为他生了孩子的妻子,那此人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沈明岚又提到了沈明漪:“安王活着的时候,她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现在安王没了,她倒瘦了一圈,郁郁寡欢的,不过也能理解,她还这么年轻,连个孩子也没有,一下子就成了寡妇,以后可怎么熬啊。”
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虞宁初。
虞宁初反应过来,表姐是想借沈明漪守寡的事劝她改变心意嫁人呢!
她立即反驳道:“寡妇又如何,她贵为王妃,吃喝用度都是一等一的,多少人羡慕不来,只要她自己想得开,照样可以安度余生。”
沈明岚:“说得简单,唉,你不懂,女人一旦嫁过,身边有没有人陪着,根本就是天上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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