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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此刻,没了眼镜带来的压迫感,却有另外一种薄冰似的疏离。
南笳顿了一下,在他左手边的床沿上坐下,蹬掉了拖鞋,转个身爬上了床。
她很迟疑,而周濂月伸手,直接将她一拽,她倒下来,被笼罩在一片淡灰的阴影。
他顿了下,俯身。
她急忙伸手去推他胸膛,声音几分飘忽:“我那个……”
“知道。”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按在枕头上扣紧,低头,一下咬住她的唇。
南笳很快喘不过来气,另一只手伸手去推,却又被他钳住,拉到他身后去。
她抵抗了一下,放弃,干脆一把搂住他的腰,膝盖挤入他的两膝之间,让两人拥抱得更加严丝合缝。
被子之下,他手掌隔着她的睡裙与外套,辗转于脊背的起伏,隐隐克制。
与之相反,她膝盖所感知的却极其昭彰。
她故意伸出手去,还没得逞,已被周濂月一把攥住。
他脸退开,微微眯了下眼,呼吸有几分深浅不定,声音也比正常黯哑,“做什么?”
南笳笑:“帮你啊。”
周濂月伸手碰碰她的脸,“欠着下回一起还。”
他坐起身,拿起一旁的水瓶喝水。
南笳平复了会儿,也坐起来,“我该回去睡觉了。”
周濂月声音再平静不过:“就睡这儿吧。”
南笳愣了下,立即转头去看他,他表情与他声音一样的淡。
周濂月伸手按灭了大灯,仅留他那一侧灯光柔和的阅读灯。
南笳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开衫脱掉,丢到一旁的沙发上,然后躺了下来。
她转头看了一眼,周濂月平躺着,一只手臂搭在了额头上。
他很久没有出声,她以为他睡了,撑起手臂去看,他一下便睁开眼。
视线相对,被他目光注视的时候,像是浴在清冷的月光中。
南笳别过眼,“你不吃褪黑素?”
周濂月无可无不可地“嗯”
了声,却并没有动弹。
褪黑素对他没用,吃了之后半夜心悸,会有种身体控制权被剥夺,鬼压床的痛苦感。
南笳朝着他那边侧躺着,一时不说话。
当没人出声的时候,才觉察到房间里有多静,那窗外的雨近得几乎就下在耳边。
她闭上眼睛,想着找个什么话题,寂静中想了好一会儿,思绪却越转越慢。
正当意识涣散,即将坠入睡眠前一刻,周濂月抬手关掉了他那边的阅读灯,然后缓缓伸手,将她一搂。
她倏然惊醒,但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陷进他怀里,呼吸间是干净的香味,他体温渡过来,叫人恍惚而不真实的一种温度。
睡不着了。
却只能装睡。
能觉察到,黑暗中,他是一直醒着的,像是个孤独的守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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