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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这么说。”
楚稷道,“你若一直当御前掌事,也会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这些朕都清楚。
若让你入了后宫过得却还不如在御前时潇洒畅快,就是委屈了你。”
他一个当皇帝的,总不能让姑娘家跟了他,却还有种“屈就”
的味道。
他薄唇微抿:“朕会为你安排好的。”
她便说:“那奴婢就等着。”
口吻轻松,语中带笑,“奴婢信皇上会安排好。”
她总是信得过他的,不论这一世还是上一世。
这个人总是言出必践,她说她信他,可真不是拣好听的说给他听。
一眨眼的工夫,皇长子百日已至。
这是当今天子的头一位皇子,又是嫡出,宴席大办,胜过过年。
这般的宴席都分两边,前头是皇帝宴请群臣,后头的皇后宴请一众宫妃、命妇。
是以宴席上主要的礼数便都在前头的含元殿,皇长子这个“主角”
自也要在含元殿里待上些时候。
待得仪程过了,再由乳母送回栖凤宫去。
又因皇帝还有厚礼备给皇后,乳母送皇长子回去的时候,顾鸾便也带着宫人往后去了一趟。
栖凤宫里,宫宴虽不及含元殿的盛大,热闹却也不少。
嫔妃、命妇无不说尽了吉利话,太后也来了,颇是欣慰地拉着儿媳嘘寒问暖。
待得御前送了皇帝特意备的厚礼过来,殿中又沸腾了一阵,皇后谢完恩就听了好一阵艳羡之词。
不远处的厢房里,贤昭容怀抱着大公主,看着面前的仪嫔,面色铁青:“臣妾人轻言微,不好这样一次次到皇上跟前陈情。
娘娘若真心里不虚,又何苦这般在意这些?身正不怕影子斜便是了。”
“你这话说着轻巧。”
仪嫔坐在茶榻上,坐姿婀娜,眼中却慵懒倦怠,“葳蕤宫偏僻成那样,自我住过去,连宫人都多有懈怠。
人在宫里,这样处处遭人白眼,往后的日子要如何过呢?‘身正不怕影子斜’这话听着倒是正气十足,可正气又不能当饭吃。”
贤昭容垂眸,冷着脸:“但臣妾无力帮娘娘。”
她想好了,这贼船非下不可,否则这被人拿捏的日子就没有尽头。
仪嫔黛眉轻挑,打量她两眼,却笑了:“好说,本宫原也没想逼你。
姐妹一场,只因信得过你才来问问你的意思罢了。”
言毕,仪嫔站起身,步态悠然地往前踱了两步,口吻悠哉地提起了件状似全不相干的事:“陕地近来山匪猖獗,本宫的一位族兄近来刚因剿匪丧了命。
皇上么……也是知道的。”
“说起来,我家中几代效忠朝廷,正是拿一条条人命换来的今日的荣耀,这些皇上也是知道的。”
她复又往前行了两步,已与贤昭容近在咫尺,便伸手去理大公主的襁褓。
贤昭容满目警惕地一避,只惹得仪嫔嫣然一笑:“我若积郁成疾,让家中觉得需在身边添个孩子给我解闷儿,家里自会为我上疏。
皇上么……”
“我想他就是不喜欢我,也得给我家里几分面子。”
她说着,又笑笑。
垂眸睇着大公主,眼中愈发热切,“再者,当父亲的,自也会希望孩子的母亲身份高贵,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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