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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谨行笑着示意她吃甜点,不再多说。
她内疚于让他承担了全部,再甜的奶油栗子粉都没了滋味。
又一个姑爷……错过了。
莲房暗叹,将何未签字的出票单拿给票务经理后,仍想劝小姐。
但见小姐神色低落,猜小姐心中更不痛快,寻思是否这位错过了的姑爷另有新欢?左右权衡下,没敢劝。
正好,谢骛清的副官来叩门,说:“今夜,我们公子包了泰晤士厅,请何二小姐去。
为白公子送行。”
莲房回头,问她的意思。
何未应了。
七点的场子,直到今夜闭场。
何未怕一场仅有三人,本就有昨夜租界的事在,这要传出去怕就是三人对峙的场景了。
万幸包场的主人并不蠢笨,满场是人。
有西装革履的青年人,亦有长袍马褂的男子,然而最亮眼的仍是闺阁名媛、时髦女郎和零星的女学生。
在她小时候,交谊舞还是使领馆和租界内的洋人爱好,是留学归国圈子的自娱活动,有过的公开舞会,都是旁观者居多。
五四后,一切大不同了。
这新思想的风一刮,舞厅成了最时兴的消遣地,擅舞的女孩子尤其多。
舞厅的角落里有张大桌子,副官带她去时,桌旁只有吊着胳膊在喝酒的谢骛清。
副官拉开座椅,她坐在了谢骛清身旁。
“他人呢?”
她问。
“应酬朋友去了。”
谢骛清眼不看她,只看舞池内的赤橙黄绿青蓝紫。
何未手中无物可握,没着没落的,只得单手撑下巴,陪他看舞池。
他将整杯喝到见了底,把空杯搁到桌边沿。
“他入京前,”
谢骛清慢慢地说,“曾认真想过要和你结婚。”
谢骛清问副官要了瓶子,又说:“他没有过女朋友,没有妾室,没有跟着的丫鬟。
你所计较的,都没有。”
她对白谨行有内疚。
但对着面前的人,只觉得被误会成了草率敷衍的人,半天说不出话。
“我也认真考虑过,”
她郑重告诉他,“原定过年结婚,怕来不及买齐,嫁妆都备好了。”
见谢骛清不说话,她又说:“谢将军这种身份的人,大约无法理解,我们这类人对结婚的慎重的。”
他慢条斯理地倒满酒,越过半张桌子瞧了她一眼,竟笑了。
她委屈,他倒只是笑。
“下次说这种话,要在人少的地方,”
他把一杯副官刚从对面餐厅买过来的、放到两人当中的可可牛奶推到了她面前,“对我没什么。
不知道的,以为我拿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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